十五贝勒”这种早就过时的称呼,就算是真正的八旗勇士,也少不得要吃一顿鞭子。
在整个南征大军当中,也只有佟图赖敢这么称呼多铎,而且多铎还毫不在意。
早在天聪年间,佟图赖就已崭露头角,更在皇太极时代就和多铎共进退多年,私交甚厚,相互知之极深,经常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平时讲话也少用尊称。
“去年秋冬之时,摄政王亲笔题写劝降书文,言辞何等恳切,当年太宗文皇帝劝降洪承畴也不过如此了,那史可法尚且不降,又怎么可能会降我。今日我故作耐心劝降之态,不过是为了麻痹扬州军民而已。”
史可法收到的劝降书绝不仅仅只是多铎的这一份。
去年大清国的摄政王多尔衮曾经致书给史可法,摆出一副求贤若渴三顾茅庐的架势,大有把史可法当作第二个洪承畴的意思。结果史可法写出了流传后世的《致多尔衮书》,让多尔衮弄了个灰头土脸里外不是人。
连多尔衮都劝不动他,多铎就更别想了。
只是因为扬州集中了江北最精锐的明军,而且扬州城下的阵地明显经过刻意经营,就算多铎手中掌握着大量的炮灰,轻易之间也难以攻克。比较切实可行的办法就拖延时间,等待各种大型器械打造完备,尤其是要把在泗州缴获的大量火器使用上,才能占据更多优势。
虽说泗州有很多现成的军械,尤其是火炮数量和火药储备都非常惊人,但要是形成战斗力,还得做诸多准备,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哪怕是最乐观的估计,也得等十天半月以后,才能真正派上用场。
多铎冷笑道:“厚达三十里的防线,能经得住我多少时日的炮轰?”
“十五贝勒,据我所知,扬州的荡虏军才是我们的主要对手。”
“荡虏军?”多铎眯缝起了眼睛。
荡虏军阵斩皇太极,这当然是谣传,可是当年四皇子却是死在荡虏军手中,这是不争的事实。放眼天下,能和精锐的八旗披甲战兵在野战中争锋的军队屈指可数,绝对可以算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是那个李乙丑?”
“是他。”
“我也听过此人的名头,据说是明国第一强兵虎贲。”多铎素有勇猛之名,其实他的狡诈更胜一筹。
和强劲的对手硬碰硬,肯定会有折损,多铎才不会那么愚蠢:“看这个架势,李乙丑是要和咱们大干一场了。哼哼,越是如此,我越要拖住他了。先和他耗几日,等拜音图的两个蒙古旗上来之后,就简单了……”
蒙古旗的拜音图正从山东南下,到时候蒙八旗中的精锐战兵从扬州侧翼进攻,完全可以绕过李乙丑的纵身防御,直接攻打扬州城。
“拜音图那边还需要些时日,”佟图赖笑道:“以我来看,十五贝勒劝降史可法是徒劳,若是把劝降的心思用在李乙丑身上,或许会有效果。”
“此话怎讲?”
“那李乙丑于江南素来不睦,我看他对明国已无多少忠诚之心。虽说此人打着明国故君的旗号,终究是存着割据一方的心思。若是十五贝勒能效吴三桂的故智,此人未必不能为我大清所用……”
李乙丑和江南小朝廷的关系不怎么和睦,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事实。打着崇祯皇帝的旗号自行其是,说的好听一点是一片血诚之心,但是在多铎佟图赖这些人的眼中,分明就是存了割据之心。
李乙丑口口声声说要效忠于崇祯皇帝,刚好清军也是打着为大明天子复仇的幌子入关的,至少从表面上的道义上来看,李乙丑和清军并无深仇大恨,反而存在某种可以作为切入点的利益共同点。
大家都是统领一方的人物,所谓的忠诚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谁要是当真那才真的是脑袋进水了呢。山海关的吴三桂不是世受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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