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便唤了一个姓方的媒婆来,给了二十两银子,命她先去夏家说亲,事成之后另有一百两纹银的赏钱。那方媒婆听了,先用那十根手指头上皆戴着或金或玉的戒指的双手点了点银两,而后便自笑着对薛姨妈道:“薛太太你放心,在我这里还没有过说不成的亲!”薛姨妈听了,满心欢喜,因笑道:“如此有劳方媒婆了。”
方媒婆拿着银子乐呵呵地去夏家说亲,要知道她给大户人家说亲,从来最多只有十几二十两的赏钱,如今这薛姨妈倒是极大方的,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的定金,至于那一百两银子的赏钱,她却是极有信心能拿到的,只因为前段时日那夏家太太也请她给夏金桂说亲,只因夏金桂的风雷性子,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如今竟有一家人自愿送上门来,再加上她这张死人都能给她说活了的嘴,她又何愁此亲不成!
果然,那夏太太一听方媒婆说给夏金桂找到了合适的人家,立时喜笑颜开,命人好茶好饭的招待。方媒婆用过茶饭后先行谢了,而后方开口笑道:“如今这户人家我瞧着倒还好,只不知道夏太太您的意思?”夏太太笑道:“你只先说说是哪户人家?”方媒婆道:“说来夏太太该知道才是,却是那紫微舍人之后的皇商薛家!”
夏太太闻言,不觉皱眉道:“可我听说那薛家只有一个儿子名唤薛蟠的,素来都是倚势欺人,又好色性淫,有个诨号叫‘呆霸王’,我女儿从小金尊玉贵的,没受过一丝儿委屈,若嫁过去了,能有好日子过?”方媒婆笑道:“夏太太你不必担心,男人年轻时总是荒唐一些也是有的,只成了亲也就渐渐地好了。您看那城西的伍员外家的儿子,也是我说的亲,现在小俩口甜甜蜜蜜的简直腻死人,前段时日伍员外还给我送来了红鸡蛋,说是我给他找的儿媳妇如今又给他添了一对孙子,甭提多高兴了。再者说了,我能将不好的人说给您夏太太当女婿吗?若是夏小姐将来过得不好了,我岂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我以后给谁说亲谁还能信我呀?”
夏太太听了,因笑道:“你说的极是,若不是你做的媒好,这京城里的人包括我也不会请你来做媒了。”方媒婆听了,因笑道:“夏太太这么说可是答应了?若是如此,我便赶紧趁天还没黑,便去那薛家走一遭儿,让他家赶紧准备来下聘!”夏太太听了,便道:“好。”方媒婆听了,便自乐呵呵地去了。
方媒婆走后,夏金桂便从内室里走了出来,问道:“母亲可是答应了?”夏太太见了夏金桂,忙一把搂过,道:“我的儿,可委屈死你了,你若是想哭便哭罢,别憋在心里,娘看着可心疼死了!”夏金桂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自从冯哥哥死后,女儿便说过了,再不会流眼泪的。”言罢,夏金桂便自推开了夏太太,道:“女儿去房里绣嫁衣去了。”夏太太见状,也只能暗暗叹气,却不再说什么了。
薛家和夏家的亲事却是订在正月初十,离眼下也不过三四个月的光景。薛蟠早就听说了夏金桂的美名,心中早就痒痒的了,如今听说薛姨妈给他订了亲事,而对方正是夏金桂,早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不过只因婚期还未至,且又是在国孝之中,说不得只得暂且一面耐着性子,一面又亲自张罗娶亲要用的一切物什。薛姨妈见薛蟠的性子竟一反常态,一方面深觉宝钗有先见之明,另一方面竟自后悔没早些给薛蟠说门亲事,不然自己家里也不会败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宝钗见薛蟠对于自己的亲事竟是事事亲自料理,自己竟是一点忙都不用帮,不禁深觉自己多余,烦闷之际,便自走出梨香院,往宝玉所住的怡红院而去。
怡红院是贾母命人将宝玉之前的绛芸轩扩大并改建而成的一个独立的院子,占地极大,原本取名为“红香绿玉”,称“香玉院”的。只贾母和王夫人嫌那“玉”字犯了宝玉的讳,又怕宝玉看见这个玉字又要想起黛玉来,故而改名为“怡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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