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遇绮兰发现后的追踪。甘苦儿子最多,他们魔教一向最擅的也是这等躲敌避仇的返追踪之术。他带了海删删,一时搭别人的车,一时猫入农家院里,偷鸡盗饼,化妆异貌,颠倒裳衣,玩得个不亦乐乎,无所不至。海删删少女心性,只觉一生还从来没这么快乐过,反正要躲的人也不会真的伤害他们,让他俩儿更有了一丝游戏兴致。甘苦儿一路上笑问海删删:“你怎么知道我正等着人来救呢?” 海删删侧过脸,甘苦儿只见她脸上一红,听她道:“是一个叫龚长春的老人告诉我的。” 甘苦儿不懂她这有什么好脸红的。其实海删删是想起那龚老人找到她、告诉她这话时脸上的笑意。只听她道:“现在咱们到哪儿去?” 甘苦儿筹思了下:“剧天择与大同盟定了四月十五天池会之约,那时,胡半田,连同你哥哥,还有所有想擒‘孤僧’之人只怕都会去。咱们要赶一赶那个热闹。只是到那时,还有四个多月。绮兰姐姐见我溜了,一定不肯就走,还在找我。你是不知道她找人功夫的厉害之处。这样吧,咱们躲到那‘孤僧’的‘空外空’山谷里去。那里,除了那‘孤僧’……” 他面上露出一丝诡笑:“……你那个情郎,只怕没第二个人能找到你我的影子。” 海删删面上微愠,看到甘苦儿脸上促狭的笑影,知道他的话当不得真的。他口里道是‘情郎’,人比她还上两岁,只怕并不知这两字到底是何意思。懒得中他圈套跟他发急,就并不理会,笑道:“好呀。不定,他中途还会回来,那你就找得到你妈妈了。” 甘苦儿见到她脸上的温柔神色,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他的绮兰姐姐,一时情怀上心,只想在她颊上再亲一口,却明知她不会答应,笑道:“呀,你脸上有块泥。” 海删删到底是女孩儿,自然爱惜容貌,忙忙道:“哪里?” 甘苦儿一本正经道:“这里。” 着,伸出手,在她脸上轻撑了撑。感受那一丝润滑漾入指肚的感觉,虽亲不得她,却也聊剩于无了。 海删删长这么大,除她哥哥外想来还没有一个男子对她有这样亲密举动,偏苦儿行来,只让她觉得自然,心里还有一……受用。 甘苦儿抚过她颊面之后,才似第一次找到和一个‘丫头片子’相处的感觉。两人心里和谐,一路走来自更是笑声不断。加上苦儿天性乐天,全不知烦恼为何物,一路的插科打诨,逗得海删删笑声不止。 路本不远,俩人行了三日,已到了那日他们避雪的山洞。甘苦儿心中,原是一直没忘记那内洞后山谷内的奇景。他再跟海删删进入时,却已留了心,只觉那内洞之路,繁繁复复,颇具匠心,不只奇门术数,里面似乎还包含有什么武学道理。他筹思了下,一拍脑门:“隙中驹”!这内洞的奇阵原来就是修练‘隙中驹’步法的绝佳处。 进了山谷,这一次来却是在白天清晨之时。只见谷内依旧和煦如春,温泉汨汨,花树披拂。偶有石幽潭,别开幽静;抬目周崖壁雪,另成皎然。那书着‘空外空’三字的石洞内,石榻草席,清整如故,只是上面微微飘浮了层细尘。海删删不免微有怅然,怅怅道:“他没有回来过。” 甘苦儿心中高兴:“管他。” 他看着温泉内微吐热气,一时高兴,想来怕有半个月没有好好洗澡了,身子一挣,双手一剥,已去了身上皮袄棉裤,只穿了条**一跃跃起了水里,竟嬉起水来。 海删删看得有趣,苦儿却在水里在追几只居然不怕这热水的红色鱼儿,不停地叫:“看我不捉住你!”偏偏水光折射,他虽身手敏捷,一时会意不到,出手错位,老让那鱼儿溜了开去。海删删在岸上笑道:“别捉了。咱们现在是在别人的地方,可不兴杀生的。” 甘苦儿这时却已捉到:“谁要杀它了,这东西,红得真是可爱,叫我吃我还舍不得呢,何况吃了你情郎的东西,你怕不要给我三个月颜色看。你那颜色,还是自留着开染坊吧,我苦儿还受用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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