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右使当真就不管我这左使的事了?原来他还是没全忘了当年护券双使的职责。有他出手,我们护券双使重新合璧,那一段泼天冤情也到了雪洗的时候了吧?” 苦儿好奇道:“冤案?却是什么冤案?” 那瞎老头的一双眼空茫茫地盯着那个破损的窗子外黑茫茫的夜色,半晌道:“你们听过‘堕民’的传吗?” 覃红帘一愣。“堕民?”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个称呼。 那苦儿的主人似是见闻颇广,倒熟悉这段掌故,只见他这时插话解释道:“这个可倒略知一二——据在浙江绍兴、宁波府和江苏常熟一带,有一种人生来就被人呼为堕民,在官府户藉上他们也不与百姓同藉,号为‘丐户’。但他们却并不以乞讨为生的,大多都另有职业。据他们祖先曾反对官府,好象又有人降了伪朝廷,被朝廷打败后,杀戳之余,就把他们剩下的人连同妻子儿女一例贬为贱民了。按照规定,历代朝廷都有旨意:”四民中居业,彼不得占;四民中所藉,彼不得藉;四民中所常服,彼亦不得服‘,就是,把他们单列在士、农、工、商这四民之外了,以为折辱。他们男的主要操持吹鼓、演戏、抬轿子这样的贱役,女的则干保媒、拉纤、卖珠、接生这样的杂事,也有做手艺为生的。平常百姓一般都不与他们通婚,他们也不得与平常百姓平等相处,更不能科举入仕,只能干侍应人的活。每到闲时,还要主动到当地大户人家当差,地位极为低贱,——这就是江浙一带的所谓’堕民‘了。“ 覃红帘一愣,呐呐道:“那不是很不公平?” 龚长春叹了口气:“不错,是很不公平。但是二十多年前,堕民中却出了一个不世出的人物。”他眼睛望向窗外,声音冷冷地道:“他叫——剧天择!” 覃红帘‘啊’了一声,却疾疾以手掩口,似是对这名字印象极深,吸了口气才道:“就是那个诱奸拐骗、杀人无数,让五派三盟的人物都拿他没办法的‘炽剑、孽子’剧天择?” 瞎老头淡淡道:“你听到的传闻可能夸大了,不过倒也不错,就是那个‘孽子天骄’剧天择。他的名字是自己起的——物竞天择,前面加一‘剧’字,可见他心头惨烈之忿。当今天下,论起武功,只怕除了十来个隐逸于世外的高手个,怕确也无出其右了。” “堕民中人,自前朝两百余年来,在市井中、江湖内,那可是人人得而随意挫辱之的。但压之过甚,反激必烈。好多事,起来,怕也怪不得他。” 他话头至此一顿,覃红帘头一次听到这段江湖往事,不由喃喃道:“这话,怎么我爹和我师父都没和我起过?” ——她爹爹便是山西太平堡主覃铁山,师父更是峨嵋一派有数的高手无添子——龚长春淡淡一笑:“峨嵋派的《一脉心经》就是被他出手强夺走的,山西太平堡,嘿嘿,当年也在他手中折辱极甚。他们讳言此事,也是当然的了。” 只听那瞎老头龚长春一正容:“一十七年前,剧天择揭竿而起。他自伤身世,不服歧视,以大毅力独修成数百年来已无人修得的‘补天’,习成之后,更是独创堕民一派,嘿嘿,其时风头所及,人皆丧胆。他们在民间与平民百姓相抗、在东南十五州之地与天子百官相抗、在江湖又与七门九派相抗。他曾帅众投入魔教,魔教以为得到强助,可对之欺压也甚,所以他又反出魔教。此后,他们在绿林与强梁巨寇为仇,在左道旁门、也不惜与千百年来号称天下第一旁门的‘魔教’对垒。人虽然狂傲不驯,但斯人风慨,别人我不知道怎么样,我龚长春,一向还是敬仰有加的。” 苦儿的脸色微微变化,屋内灯光黯淡,旁人也看不到,只听他问:“那后来呢?” 龚长春呷了口已经冷了的姜汤,冷冷一笑道:“后来?……后来,到十六年前的九月初三时……”他静静地抬起脸,似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忽一顿,不想再下去“他连败武林各大名门正派高手耆宿无数。他从不曾讳言自己出身贱藉,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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