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但对男人的品行却大大看不来的。只听龚长春道:“遇古虽算计妥当,他要以一个女儿迷惑他所当意的可以争雄天下的三个男子的心神,然后挑动相争,最后坐收余利。可他却再也没有算计到,这世上会还有一个人。” 龚长春到这儿,一双目光忽似望到久远,不出的倥偬缥缈:“——不只是遇古,也不只是我,只怕包括那个心机深沉如海的‘神剑’向戈也没料到,他所有的计算,会几乎栽在了那个人手上。” 甘苦儿睁大了眼睛,就在等着瞎老头出那个人是谁。瞎老头却似有意在绕弯子:“——云想衣裳花想容——你们该听过这句话吧,当年你娘一出江湖,人便以诗仙李太白此七字加以品题。天下英雄,自谅功业当得上她的,只怕还有几个,但若论风神气度,可匹配于你娘的,只怕天下男子,那是要人人汗颜的了。” “可自从我见了那个人,才知道,‘云想衣裳花想容’七字,虽丽绝天下,却也不会孤独无对。这世上,原还有一个男子、有一种气度,可以当得另外七个字——” “那就是……” “水如环佩月如襟。” 他语意幽冷。一言之罢,三人只觉身边那辽河之源的溪的水声忽清泠入耳,当真清渺难测。 晏衔枚与甘苦儿俱都‘啊’了一声。甘苦儿口里喃喃道:“水如环佩月如襟……水如环佩月如襟?” 他脑中首先浮起的是一个人的相貌,然后怅怅然地浮起的是海删删那女子那副痴绝的神情,然后才想起晏儿,那个人——就是清俊如晏儿也比拟不得他的风神吧? 他口里轻轻地叹出了两个字:“孤僧?” ‘孤僧’释九幺?那个身环龟背图绝密的人?那个存心仁恻、似乎一副情怀悲悯无极的人?那个虽身为和尚、但风华妖冷、千万万男子也不及的让甘苦儿都沮丧其风姿气度的人;那个独承‘脂砚斋’所传之密的人;那个‘千里鸿毛传远信、一言妖诡动辽东’,连剧天择也不惜为他千里单骑赶来的人——龚长春所的,就是他吗? 甘苦儿心中迷沉,猛地想起了那刻于石室内的一首诗。他轻轻握着晏衔枚的手,口里难得的清和地道:“淡淡天涯浅浅嗟,落落生平暂暂花;我笑白云无牵挂,行到山深便是家。” 不知怎么,他这时就想起这个,要把这个偶见深记的句子念与晏儿听了才得心安。 晏衔枚微微一愕,甘苦儿轻声道:“我在‘空外空’的那个山谷里看到的,想来,就是孤僧写的了。” 龚长春忽‘哗’然一笑:“好个‘我羡白云无牵挂,行到山深便是家’!”他的是‘羡’字,而不是‘笑’字。晏衔枚看了龚长春一眼,知在这个热血老人心里,‘羡’比‘笑’更贴近他远望无牵之云的心境。 只见龚长春面容一正:“不错,‘云想衣裳花想容、水如环佩月如襟’,你娘后来遇到的就是他了。” “我瞎子和尉不平可以是天下消息来源最广的人了吧?但我却也不知,你娘是怎样遇到他的?又是怎样与他打过交道,他的出现对你娘后来的变化牵扯多深?” “我所知道的是,你娘那时负尽天下丽名。‘色’之一字,原为她心炼。也许对于她来,遇到释九幺才是她此生最难消解的一样魔障了吧?释九幺出身来历世人一无所知,连我也仅仅知道,他师承自一脉单传、开创自二十五郎的‘脂砚斋’一派。而他又别有所悟,老朽当年也曾与他相会一面,还真从没见过他这么一身修为已淡淡的浸润全身根骨的人。据传,他曾在你娘的楼头写下过三个字:空外空。你娘当时翻然色变。——当一场人间绝丽,为魔教百洗百浸的绝丽遭遇到那一场‘空外之空’时,会交灿出什么?原不是你们俗子所能逆料的了。而你娘当年由色观空,所感受深悟更非你我所能解。那时,剧天择、独孤不二、与‘神剑’向戈俱已与你娘牵扯良深。可这时她这个绝色女子,却遭逢到她那一场‘空外之空’。” 龚长春叹了口气:“那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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