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称呼法突然从爸爸变为那个男人,而且之后没再变回来。
“他头一次这么做时,我吓了一跳。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忘了把车停到底而已,但他却狂按喇叭,正好象征他心灵的‘失禁’状态。当然,按喇叭这个行为本身已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宣示在家中握有支配权的是自己而已。这种幼稚的举动,简直让我怀疑他是否因姐姐‘背叛’自己的打击而产生了退化现象。”
“英生先生,你最近是不是故意那么做的?”
“是啊!我也很幼稚,自从看清那个男人的本质以后,就常故意占用车位;想要我移开,就尊重我的人格,用言语表示。不过最近我妈会直接到我房里拿钥匙移车,所以没什么意义就是了。”
“你别再那么做了——说归说,反正你已经决定搬出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这么觉得。你要开始新工作,对不对?而且是令尊绝对反对的那一种——”
“好惊人,你真敏锐。没错,我打算和朋友合伙开公司,现在正进行准备中;要是知道这件事,那个男人铁定暴跳如雷,所以我不回那个家了。反正回去的理由也已经消失了——消失在去年的平安夜。”
英生先生犹如除去了胸口的梗一般,吐了口长长的气。
“——我觉得自己好像是来接受心理咨询的。”
这句独白虽是说笑口吻,却显得感触良多。或许他是头一次在他人面前说出自己的家庭问题;就这层意义上,他的确需要心理咨询,好摆脱过去的自己,展开新的人生。
“抱歉,勉强你听我的私人问题。”
“并不勉强,我很想了解英生先生的事。只要你愿意,我还想了解更多。”
“真遗憾,时机太差了。”
“时机?”
“和你这样的女孩邂逅的时机。假如现在我的人生安定,一定会希望你能跟我走。”
“只是希望?”
“我想我会开口要求你跟我走。”
“你可以说说看啊!”
高千对男人——而且是刚见面的男人——说出这种意味深长的对白,说来该是惊天动地之事,但我并不惊讶。因为我已察觉她从前天起便一直很“怪异”。
高千为何使用这种引人遐想的方式说话,我不明白;但她绝不是认真的——不,这种说法有语病。高千基本上不开玩笑,因此要说“认真”,她的确是“认真”的;只不过……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她不是平时的高千,她所用的“语言”与平时截然不同——这种突兀感飘荡于她的四周。
“谢谢。”他站了起来,脸上浮现的笑容已比刚进店里时亲和许多。“说完了想说的话就走,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还是告辞了。”
“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初鹿野先生说令尊反对他和令姐的婚事,这是事实吗?”
“是事实。”
“你刚才提过,令尊知道来马先生的存在;那令尊对来马先生的观感如何?”
“比起和初鹿野先生结婚,他应该宁愿我姐和来马结婚吧!”
“因为来马先生是公务员?”
“没错。”
“谢谢你,就这样。”
“你——”他从高千身上别开视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请多保重。”
“代我向来马问好。”
“我会转达的。”
“和男友好好相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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