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尚浅,此时水灵力俨然已经耗尽,看符笔转动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应该就差最后一股灵力了。
灵力耗尽是无解的,突然又一股蓝色的灵力涌出,这是瓜儿没料到的。在那一股灵力撞上符笔后,竟是爆了,一道深蓝光闪出,随即萦绕着沉香符笔,相撞处则留下一个字六。
喉头一股腥甜之气涌上,这股莫名其妙的灵力令瓜儿气血逆流,丢了符笔和腿打坐,灵力微薄却仍可引气血,将经脉内所积瘀血细细炼化,再运转九周天,至经脉发热。待瓜儿再睁眼时,一口黑血吐出,将体内浊物尽数祛净,神清气爽也不过如此,只是汗已将衣衫浸湿,湿后又干,如此反复,穿在身上有些难受了,只得烧了热水沐浴一番。好些时日没这种感觉了,瓜儿忆起行乞时,一件衣服穿三年都无甚问题。
“六,妙哉。”难得学了几句文雅之词,此时用上了,瓜儿不禁拍起手来。沉香符笔引到手里来,“既如此,你就叫小七吧。”灵力凝聚,瓜儿握住符笔,在空中飘着的三张符纸上落笔,依旧是一气呵成,最后收笔时,符笔被甩了出去,墨迹飞在了三张符纸上,细看便知,每一滴墨迹,都落在了芽叶所属的地方,符笔收到手中,治愈符箓,成!
长舒一口气,体内灵力波动,竟是突破了。虽然她日日在课上瞌睡,然而夫子所言突破后可以去寻他瓜儿记了下来,兴冲冲的穿了衣服,去学堂寻夫子报喜去了,不过她修炼实在慢了些,怕是夫子先对她一顿教训。
早闻天豫学院内有葱茏桃木成林,其景致冠绝天下。柳颂玉念着百闻不如一见的理儿,刚下了课便溜出学堂意欲前来赏玩一番。
细看那少年郎穿件淡青色的单衣长衫,墨色的腰带这么一掐,腰肢显得更加纤细,他不喜欢穿风靡富家子弟的那种很臃肿繁复的衣物,穿着总有一些骑马挽弓时的利落劲,又总是披散着长发掺杂了点逗鸟赏花的风流。
兜头便是枝桠明晃晃影子,一眯眼睛惊奇发觉早已日头高悬。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烟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倒是真有些出尘绝艳的意趣。
柳颂玉任这自己在这桃林里信马由缰地闲逛,忽得想起今儿在藏书阁里偶然见到的缚灵阵来。遂起手画了个阵法,顺便把坎、离二卦调了个地儿,算是克了水火。柳颂玉与那阵对视半晌,不觉失笑。自己是想绑个仙人回去当压寨夫人还是怎的,竟做出这等顽笑事来。但这阵既然画了,也不忍枉费一番乐趣,且将它放在这儿看看结果如何也好。柳颂玉于是拣了棵枝繁叶茂的桃树窜了上去权当藏身之处,摘了朵桃花在手里慢慢把玩,晃着腿吊里郎当地坐着。
春晓万物尽黛苏,拂生灵循受白发,漫漫乾坤大道,朗朗今昔缘定。蔽之月霭朦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魇时生而生,重峦叠嶂,遂天光乍破,从宸国酒楼中醒来,送出斯笼中鸟,洗漱收拾妥当后出了阁楼,不再回首。
菖蒲紫绸缎锦衣,照雾灰雪纱,长生锁环白颈,一路山河清宴,无平乐,无怒障,无愁生,无绝哀。
白鹤啼鸣,云漪涟褪,大道为平,环抱灵轨,收入眼底,拜入麓荆,跪谢莫测长者,此后非凡俗非矜贵,一心问道,得道与否,皆是看自身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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