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中山,北风呼号,寒意逼人。
如血的余晖虚弱地落在人迹寥落的官道上,四辆马车正向北方缓缓而行。
“太岳公子,前方便是卢奴。”
“辛苦了,甄良。”
。。。。。。
卢奴城下
“甄管家,这卢奴不愧是中山治所,城郭果然比无极高大许多!”
“公子,周天子那会,卢奴便是中山国都城,岂是无极可比啊!”
“嗯,眼见便要入夜,咱们进城吧。”
“公子绕道卢奴莫非是要拜见张国相?”
“拜他作甚?不过是来看看。”
我正准备招呼甄大上车,却被城墙上挂着的一个个人头钉在了原地!
“甄管家,城墙上的全是首级?!”
“太岳公子莫不是忘了?”
“忘了何事?”
“公子前些时日大破黄巾,除了五千多人收到府里做了家兵,其他俘虏不都押到卢奴了么?”
“不会全给杀了吧?!”
“那可不?八千个黄巾,八千颗脑袋,一个不留!到了张国相手里还能有活路?公子往西边瞧瞧,那边还有三座京观呐!”
“京观?!”
我顺着甄大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城墙西面的荒地之中果然有三座金字塔一般的土堆赫然高耸!
虽然京观的高度几乎与城墙平齐,但它们不是金字塔,不会让我心情激荡,为人类的聪明才智击节叫好。
京观中八千个惨死的阴魂和着凄厉的北风,在旷野中声嘶力竭地控诉和哀号!
往往鬼哭,天阴则闻!
八千个黄巾降兵难道都是死有余辜么?!
他们不过是附逆,即便他们当中有人犯下了烧杀掳掠的罪行,难道不应该经过公正的司法审判予以定罪么?!
就算将罪大恶极的分子予以处决,但杀人不过头点地,难道不应该入土为安么?!
他们是黄巾,但他们也是人,更是你们的同胞!
你们不是礼仪之邦么?
说好的温良恭俭让呢?!
京观这种反人道、反人类的野蛮人建筑为什么出自你们之手?!
城墙上随风飘荡的一个个首级,面色惨白,眼神空洞。首级下方血红的冰柱在最后一抹暮霭的映衬下显得是如此的怵目惊心!
“黄山,还我命来!”
“黄山,还我命来!”
“黄山,还我命来!”
彻骨的寒冷沁入我的骨髓,封冻我的大脑,凝滞我的血液!
“黄公子,黄公子。。。。。。”甄大在一旁轻声呼唤。
我紧握双拳,关节坷垃作响,紧要的牙关中冷冷蹦出两个字——“杂碎!”
甄大:太岳公子,‘杂碎’却是何意?
我长叹一声,把裘领紧了一紧道,“甄管家,入城投宿!”
“诺!”
。。。。。。
京观和数百颗枭首示众的首级让我的情绪一下跌入谷底,也许它们会成为我经久不息的噩梦。
从甄大的口中,我对中山国相张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他祖籍扶风,二十年前举家迁往幽州,先是投身黄巾当了渠帅然后又在广宗之战中阵前反水,靠着这张血淋淋的投名状他归降了朝廷,又通过贿赂宦官当上了中山国相。
“当年在广宗,张纯亲手砍下了两百八十颗脑袋,据说,大刀都砍卷了五把!打那以后,张国相便有了‘张屠户’的外号!“
甄大的话一次次的在我耳畔响起,张纯是个极端的投机分子,他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若是那时多问几句,我绝对不会交那么多俘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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