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岑灏下了车子。
岑灏每走一步,便带去数人的目光,铁牛纵然不悦,却也无法,只因岑灏不以为意,他又能够怎样,只是心里一阵阵的疼痛实在难以忍受。
进了书画店,岑灏将银伞收起,由铁牛抱着。
铺子里有几个人也在挑作品,三面都挂满了画,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先生坐在桌前,画着画儿。头也不抬,便道:“进店随便挑。”
岑灏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画,蓦地眼睛一亮,又仔细看起了先生作画,这一提笔一落下之间,洋洋洒洒,挥毫泼墨,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每一画都胸有成竹,轻重处理地很是巧妙,不禁叫岑灏暗叹是高人也。
客人们看着画之后留下银子一句话没说便走了。岑灏奇怪,可见先生无言,也不好打搅他,便拿起一幅画来看,才知道原来背后挂着刻着数字的牌子,不由觉得先生实在奇怪,卖画的只顾画画,着实罕见。不过这儿的客人早已会意了此中规矩,想来也是常客,或是都有所耳闻的。
岑灏在这儿逗留了一会儿,见先生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索性就坐了下来,喝起了茶。
待先生搁笔后抬头,岑灏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先生见他还未离开,问道:“你不是买画的?”
岑灏想了想,道:“我想买那幅画。”他指了指角落一副泛黄的作品,含笑道:“可是背后没有标明价格,见先生作画,不忍打扰,便很不客气地喝了茶,还望先生勿怪。”
先生一愣,端详起岑灏来,突然笑道:“那幅画,我是不卖的。”
岑灏道:“哦?为何不卖?我看那画画得极好,定能卖个好的价钱。”
先生讳莫如深,道:“那副画并非出自我手。”
岑灏奇道:“那是出自谁手?”
先生却反问:“敢问兄弟,你为何喜欢这画?”
岑灏皱了皱眉,暗自叹了口气,道:“谈不上有何喜欢……只是,它与我此时的心境甚是贴切罢了……”
先生看着那幅画,道:“画中只有一人背对着面向大海,整张卷里空荡寂寥……画中人看似胸襟伟岸,胸怀抱负,可是,内心却过于寂寞冷清……兄弟你年纪轻轻,怎的会有这般心境?”
岑灏扯出一抹笑来,道:“先生不知,想得多了,心就小了,见得多了,心便大了……”
“哦?”先生道:“那你如今是想得多了,还是见得多了?”
岑灏道:“我未想,也未见。”
“那又是为何?”先生颇有兴致地问道。
岑灏道:“想不着,见不到。”
先生一愣,随即笑道:“兄弟你何故来此啊?”
岑灏叹了叹,道:“不知,只是记得一位故人曾说过这里风景美如画,便也想来看看罢了。”
先生眼睛一亮:“故人?是何故人?”
岑灏摇摇头道:“我也不认识他。”
先生大笑:“兄弟你真是奇怪。”
岑灏失笑:“也许是吧。”
先生道:“那你为何不早些来也不晚些来,偏偏现在来?”
岑灏觉得与先生甚是投缘,便也不客气起来:“先生的问题也是奇怪。”
先生道:“既然如此,你是答也不答?”
岑灏的眼神黯淡下来,道:“我这一身,如同沧海一粟,飘飘荡荡,不知归期,浑浑噩噩,困苦寂寥……直到前些日子,蓦地遇见了一些人,一些事,感觉生命似乎有所留恋,可是却也抓不住……”
先生恍然:“所以便不去抓了?”
岑灏勾起一抹灿若春风的笑:“既然抓不住,又何必去抓?”他顿了顿,又道:“既然总是要走的,便叫它愉快地走罢……”
先生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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