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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奇怪的大哭(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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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之中,小孩啼哭尚是首次见到,却又哪里会哄劝了?越是哄劝,李晨星哭得越是厉害,到得后来,索性仰卧在他怀中,两足乱踢,双拳猛挥,哭声愈加响亮。忽然间李晨星一拳打到他的伤鼻,痛得他龇牙咧嘴,急忙伸手捂住鼻子。那大胡子哈哈大笑,纵马来到跟前,伸手自伤鼻人怀里将李晨星抱过,搂住了他,柔声劝慰,着意安抚。李晨星缓缓收住哭势,一时说不出话,只是伸手搂着大胡子脖子。那大胡子见李晨星对自己如此依恋,喜慰之中,不禁大是感动,一时间目中泪光又现。他第一次目中莹然,是因他人之故,并非李晨星本人,这一次则实实在在是因李晨星而发了。

旁边众卫士见一向杀气腾腾、威风凛凛的主帅,竟也会有朝一日目中含泪,都不禁甚感奇异。但目睹眼前场景,也均心下感动。

那大胡子待激情过后,打手势问李晨星为何大哭。李晨星一呆,心下一片茫然,自己也弄不明白因何会有如此反常举动。这大胡子是这一伙人的首领,可说是自己的大仇人,但刚才猛地一股冲动,竟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霎时之间,心头又浮现杀不杀这大胡子那个不易解开,甚至是不能解开的难题,不由得心中一片混乱。

其实他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他本性而起。他原是个爱憎极为分明之人,人家对他稍恶,他便对之极为痛恨,立意十倍奉还;反言之也是一样,人家对他略好,他便也赤诚以报,全心待之。而那大胡子一路上对他关心爱护,无微不至,又岂止略好而已?在这世上,除他父亲以外,从无一人对他如此好法,而父亲一死,虽说时刻想着要杀这大胡子报仇,但在这大胡子柔情攻击之下,加以天性的巨大催动力,一颗心已于不知不觉间融化,内心深处隐隐已将这大胡子当成是自己的父亲。他适才在大胡子怀中大哭,也可说是发泄一种扭曲变太的孺慕之情。这其中缘由曲折,自非他一个九岁的孩子所能想得明白。

大胡子见他呆呆不语,便向他打手势说明离去原因。只见他先向南指指,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再向湖边的船只指指,随即做出一个欲将他投送给伤鼻人的姿势,最后指着北方,打了几个手势,在他脸上亲了亲。李晨星知他是说:“我要到南面去办一件危险的事情,你便由伤鼻人带着,坐那些金兵的船过河到北方去。其实我也舍不得和你分开。”李晨星摇了摇头,先指了指自己,再指指那大胡子,最后向南面一指,学大胡子的样子一副摆出害怕的神气,随即又摇了摇头,脸现坚毅之色。意思自然是说:“我要和你一起到南面去,有危险我也不怕。”大胡子笑着摇了摇头,先向自己指指,再向南面指指,随即一挥手,又向北一指,最后抱了抱李晨星,意思是:“这件事不能由着你。我在南面办完了事便回北方,到那时我们便又能在一起了。”

李晨星只是不依,左手搂着他脖子,右手去扯他胡子,撅着小嘴在他怀中撒起娇来。大胡子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但他心肠刚硬,甚有主见,决定了的事再难变更,当下伸出粗糙的大手握住李晨星细嫩的手腕,将胡子从他手中捋将出来,将他递给了伤鼻人。李晨星小嘴一撇,便又欲哭出来。大胡子不趁他哭出来,抢先以手揉眼,假作哭状,跟着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随即挺胸抬头,脸现威武之色,举手向头顶上空一举,猛力一握,最后脸现轻蔑之状,将头扭向一边。那是说:“男子汉要顶天立地,老是哭泣,太也羞人,你要是再哭,我可不理你了。”李晨星看懂他意思,虽不愿和他分开,却终于不再哭泣。

大胡子哈哈一笑,伸手摸摸李晨星头顶,勒马出阵,更不回头瞧上一眼。

李晨星眼巴巴地望着大胡子驰出阵去,心下一片黯然神伤。是因为和大胡子分离?还是因为终于要前往不可知的所在?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伤鼻人抱着李晨星,率领剩余骑士,向湖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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