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沈万三说到底毕竟是个商人,而且现在还是个见不得光的商人,他要如何才能向朱皇帝讨回公道呢?
“难怪今夜这宅院中会如此的折腾了一通!”刚刚那一切就都说的通了!沈万三发配之人,不敢光天化日的露面,便想到这一手。而其当年富甲天下,如今也是一方巨毫,当然不惜这点排场。
或许,他这是在暗中与朱元璋宣誓权威,挑战皇权。亦或者,是这样做会让他心里舒服些,暂时驱除心底的恶气。
现在,纪纲就跪在他的面前,趴在他的脚下。当年查抄沈家,自然是锦衣卫出了大力。如今沈万三回到金陵城讨债,自然也要从他开始!
沈万三站起了身,彻底俯视起了毛骧。这么多年流放生活,让他的心境变化很大。“听闻你如今牵扯进了胡惟庸案中,连朱元璋也都要杀你了!不过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给我磕头行礼,并且今后归顺于我,我可以放了你。”
“哈哈……”毛骧笑容更胜,更为猖狂。“归顺你?你一个丧家之犬,纵然翻过了身来,又如何能让我归顺于你?真是笑话!”
“哈哈……”沈万三也笑了,却并未将这当成是一个笑话。“我知道你凭的是什么?你是蒙人中的奸细,是指望着那些北元的人会来救你吧!实话告诉你,方夜雨已经离开了,他不会来救你了!”
沈万三竟也知道方夜雨!看起来,他并非单只是一个富商那么简单。当年的天下第一富商,而今又在暗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又听沈万三道:“你即是锦衣卫指挥使,又是方夜雨的人,当听说过日月会吧!”
“日月会?你是……”
“不错,我就是日月会,是我亲手创立的日月会!”沈万三语出惊人。“当年我不过是个本分商人,奈何朱元璋屠刀悬颈,欺我朝中无势,将我家财抄没,亲族老小发配。从那以后,我便知道了权利的重要。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若仍旧守着我的财富,我同样是天下第一富商!可我不愿再为朱元璋做嫁衣了。”
“所以我创立了日月会,意在分裂大明!如今,我会中遍及能人异士,更有大批财力作为后盾。上至朝堂,下至江湖,都有我日月会中人。他朱元璋枯坐奉天殿上,又岂知我如今的实力?”
“哈哈……”毛骧仍旧在笑,沈万三越说他便越笑,似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可王小十却笑不出来了。他如何也未想到,这日月会真如方夜雨所说,是确有其事。而且这背后之人,竟也是自己的老朋友,当年的天下第一富商沈万三!
“你觉得好笑吗?是没想到我沈万三会有今天?可笑朝廷对我日月会不以为然,实不知朝中六部多有我们的人。就连胡惟庸都是我日月会的人!”
毛骧止住了笑声。“难怪,朝廷几次关于日月会的奏章都被压下了。”
沈万三道:“是啊!我当年被朱元璋发配云南,而日月会也发迹于云南。云南王沐英,统兵一方,曾多次上报朝廷关于我日月会之事。可奈何朱元璋未将我们这些草莽小民放在眼里。他便是忘记了,他当初也是起身草莽。真是讽刺啊!”
的确是够讽刺。一切都只因为他们之间站位不同了。只能说,人不是会换位思考的动物。他们彼此心中,所追求的都是自己的正义,一人的正义,而非公义。
云南王沐英,当然也是王小十的老朋友。当年那个小屁孩,跟在王小十身后碍事,那个“猪队友”,如今也是能够统兵一方的云南王了。时过境迁,沐英都已经长大了,可王小十仍旧未老。
“云南王!若非云南王在南境抵御外族,你又如何会肆无忌惮的跑回京城来?”毛骧清楚这一切的内幕。
“不错。但事到如今,沐英也无力阻止我了。现在,该是我向朱元璋讨回一切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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