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低吼。
痛,真的好痛啊。
看着王渠痛苦的样子,男人的神情变得愉悦起来,忽然想起什么,难得说出一句完整正常的话。
“那个女孩也是这样的。”他露出怀缅的表情,“那个……那个锁链,上的好辛苦,不过终于把她打了个结。”
王渠一下子停止喊叫,颤抖的眼睛渐渐平稳下来。
女……女孩吗。
“对,女孩……”男人的大脑在这时难得还留有记忆的功能,他又发出轻笑,像是在诉说一件无比骄傲的事情,“很多很多女孩,被撕碎了,又出现了,被杀掉……”
王渠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陷入词语循环的男人,男人像是十分沉浸这种用自言自语来诉说故事的模式,甚至将一直握着的剔骨刀暂时放在了一边。
被……杀掉了?
王渠一动不动,从断臂处和断掌之间流出的血液在凹凸不平的地板上汇成一洼血坑。
真是可笑啊,原来在我被抓来之前,你就已经死掉了。
王渠忽然觉得冷,一股前所未有有的寒冷从脚底开始往上爬,同时自己的呼吸也变得艰难,没多久就只能喘气,但用力却吸不进来空气。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害死了你的。
滚烫的泪水在血污纵横脸上缓慢爬行,像是在蚕食王渠最后的体温。
这个世界,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啊,可是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就这样和狗一样活着。我本来就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还要剥夺掉我难得的生命。
在一窒息之中,王渠的意识陷入回忆之中,被无数段记忆碎片侵蚀。
喂,王渠帮我把作业写一份。
王大同学,交给你啦。
离蒋雨问远一点,心里有点数可以吗?
滚开啊,烦不烦人,你还是死回你的角落里发呆去吧。
家里就先留你一个人了,这头死猫留给你。
诶,你知道吗,听说王渠家那头猫被他楼下住着的那个变态男抓走了,看来是不保了。
哎老猫一头,吃起来一点肉都没有,你想要?喏还有一些汤喝不喝。
记忆碎片中,王渠抱着一个瓷碗,里面还装着暗黄色,泛着油光的肉汤。
衣着校服,独自一个人在楼道里的王渠蹲下来抱着那个瓷碗,无声哭泣。
我……我怎么了。
王渠看着那些画面如走马灯一样从眼前一一掠过。
啊,原来是这样,我要死了啊。
那些痛苦,折磨的记忆皆是被王渠浏览过,让他陷入短暂的失神。
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积蓄着,即将爆发。
记忆碎片的最后定格在两个画面上。
在一处海滩上,王渠一家三口相互拥抱着,拍下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直被王渠保管得很好,放在卧室的书桌上,在王渠每次即将崩溃的时候,它都是继续撑下去的唯一寄托物。
再然后,是最后一个画面。
画面中,富江歪着脑袋正夹起一片青菜往嘴里塞,尽管那饭连王渠自己都吃不下去,但是富江却把它们全部吃完了。
像是被人点燃最后一根导火线,王渠只觉得自己内心某处有个声音正在怒吼,在咆哮。
王渠有些茫然,溃散而开的瞳仁渐渐凝聚。坐在他身旁的男人轻咦一声,露出诧异的表情。
这一刻,积累数年的怨气和怒火在此处爆发,在令人胆寒的屋内,王渠的双瞳恢复神采,直视男人渗人的脸庞。
我不能死。
这个世界要我死,我绝不同意。
该死的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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