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散场后的大量人流导致庄尘两人往外走了一个路口才招到一辆马车。
马车平稳地行进许久,庄尘渐渐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马车越往前走,街道喧闹的声音越轻。庄尘掀起帘子想玩看去,这条街的沿街食铺尚在营业,烟火吆喝声却像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细小、空洞、不真切。恍若马车和外界多了一层屏障,被隔离在世界两端。
长安也察觉到了异状,自觉地靠近庄尘几分。庄尘一手拉住长安,一手掀开帘子,笑眯眯地朝车夫打招呼道:“庄尘见过王族长。”
“车夫”转过头来,同样报之以笑容,柔声问候道:“庄尘,我们可是好久未见了,自上次你一把火烧了瘦雪台,大约有三年了吧?”长安一看,坐在车辕上的分明是个俊朗男子,一身绣着金线黑衣华美尊贵,头戴一顶金丝细冠,那是琅琊的雪瘦。哪里还是先前那粗布短衣的车夫?只见他手心卧着一只小小的透明水晶瓶,瓶内装着一辆马车,正是庄尘二人搭乘的这辆。这是王镜骨的绝技,庄尘二人被困在了王镜骨的玻璃瓶中。
庄尘呵呵一笑,“找我何事?您这屈尊纡贵的,多不合适!”
王镜骨挑眉道,“你猜我来做什么?你这插一脚,让我多花几百万,该如何赔偿?”
“哦——”庄尘一拍脑门,“您说的是这事。我只是觉得,两千万买曜仙大人的日皓石太过儿戏了。而我手头上还有些闲钱,就参与竞价了,您不会不允许吧?”
王镜骨恍然大悟,连声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说起来,”他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水晶瓶:“以前我去乾清宗要钱,云愈离居然厚颜无耻地说放火烧瘦雪台的是清泽,是我们王家自己人,与乾清无关,这不是赖账吗?好在你富可敌国,能管两千万叫闲钱的人,补上我们王家的损失自然也是小事一桩了,不妨就随我去王家坐坐?也好看看新的瘦雪台是什么样子。”王镜骨边说边看向长安,故作讶异道:“哟,好俊俏的姑娘,你又找新女朋友了?可以啊,我家依遐就没你这么走桃花了。她也跟去好了!”说着,王镜骨探手而来。
天问九剑即刻加身,一招逐鹿手将怒龙般的青穗刺向王镜骨掌心。
剑掌相对,庄尘揽住长安,借着巨大的冲击力后退出马车,在地上滚出老远,马车裂成碎片纷纷扬扬塞下碎屑,尘烟四起。王镜骨的瓶子不仅降低了世界的音量,就连外界照射进来的光线都仿佛被拉长了一样,浑浑噩噩,令人头晕目眩。
比起庄尘二人的狼狈,王镜骨的仪态没有半点损耗。他风度翩翩,一步一步负手走向庄尘,边笑道:“你的天问和逐鹿比以前精进不少,可惜若是孙病微亲自前来倒能一剑捅穿我这宝瓶子,你还差些火候。”
庄尘拉起长安,拍她背道:“没事吧?王镜骨不好对付,但他的目标是我,待会儿我让你跑就跑。”持剑肃立,面沉如水,右手因逐鹿而升腾起了一股炽热的白烟。
“不行,”长安跨到庄尘面前,拦在二人之间,“我得保护你。”
她右手一挥,面前浮现出的十几片金纹,翩若蝶应,聚集成了一把三寸长许的横刀。长安曾在庐州拔出过一次,庄尘是第一次见到这把精致美观的刀。
刃若寒光,细窄笔直,端正优美,刀刃锋利,吹毛断。刃身底部以金色刻“长安”二字。刀柄则用黑色皮革包裹,末端点金,坠有赤色流苏,刀镡鎏金,形制较小。
无论是刀身还是刀柄,庄尘都无法判断是何种材质,陌生得很。
看到这把刀,庄尘就想起权昂妃谦的那把长柄宽刃刀来,都是以金色为装饰,风格相似。
庄尘刚想开口,长安啪的一声握住刀柄冲了出去。王镜骨面色一变,猛地拍出一掌。巨掌厚如城墙,掌风犹如咆哮的风雪转瞬厮杀至长安面前。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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