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道:“正要先生与迷人指路,但说不妨。”
吴用道:“员外这命,目下不出百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家私不能保守,死于刀剑之下。”
卢俊义笑道:“先生差矣。卢某生于北京,长在豪富,祖宗无犯法之男,亲族无再婚之女;更兼俊义作事讲慎,非理不为,非财不取:如何能有血光之灾?”
安千诺心想,看来这卢俊义还是个好人。
吴用改容变色,急取原银付还,起身便走,嗟叹而言:“天下原来都要阿谀谄妄!罢!罢!分明指与平川路,却把忠言当恶言。小生告退。”
卢俊义道:“先生息怒;卢某偶然戏言,愿得终听指教。”
吴用道:“从来直言,原不易信。”
卢俊义道:“卢某专听,愿勿隐匿。”
吴用道:“员外贵造,一切都行好运;独今年时犯岁星,正交恶限;恰在百日之内,要见身首异处。此乃生来分定,不可逃也。”
卢俊义道:“可以回避否?”
吴用再把铁算子搭了一回,沉吟自语,道:“只除非去东南方巽地一千里之外,可以免此大难;然亦还有惊恐,却不得大体。”
卢俊义道:“若是免得此难,当以厚报。”
吴用道:“贵造有四句卦歌,小生说与员外写于壁上;日后应验,方知小生妙处。”
卢俊义叫取笔砚来,便去白壁上平头自写。
吴用口歌四句道:卢花滩上有扁舟,俊杰黄昏独自游。义到尽头原是命,反躬逃难必无忧。
安千诺笑了笑,藏头诗啊!卢俊义反…
卢俊义写罢,吴用收拾算子,作揖便行。
卢俊义留道:“先生少坐,过午了去。”
吴用答道:“多蒙员外厚意,小生恐误卖卦,改日有处拜会。”
抽身便起。
卢俊义送到门首。
李逵拿了棒,走出门外。
安千诺起身,收拾了东西,突然又想到浪子燕青,怎么没有见到?
吴用别了卢俊义,引了李逵二人,径出城来。
回到店中,算还房宿饭钱,收拾行李,包裹,李逵挑出卦牌。
出离店肆,对李逵说道:“大事了也!我们星夜赶回山寨,安排迎接卢员外去。他早晚便来也!”
安千诺冷笑,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他怎么能不来呢?
吴用,李逵,安千诺还寨。
卢俊义自送吴用出门之后,每日傍晚立在厅前,独自个看着天,忽忽不乐。
亦有时自语自言,正不知甚么意思。
这一日却耐不得,便叫当值的去唤众主管商议事务。
少刻,都到。
那一个为头管家私的主管,李固。
这李固原是东京人,因来北京投奔相识不着,冻倒在卢员外门前,卢员外救了他性命,养在家中。
因见他勤谨,写得算得,教他管顾家间事务;五年之内,直抬举他做了都管,一应里外家私都在他身上;一家内外都称他做李都管。
当日大小管事之人都随李固来堂前声喏。
卢员外看了一遭,便道:“怎生不见我那一个人?”
说犹未了,阶前走过一人;
浪子燕青…
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戴一顶木瓜心攒头巾,穿一领银丝纱团领白衫,系一条蜘蛛斑红线压腰,着一双土黄皮油膀夹靴;
本是北京土居人氏,自小父母双亡,卢员外家中养得他大。
为见他一身雪练也似白肉,卢员外叫一个高手匠人与他却了这身遍体花绣。
不止一身好花绣,更兼吹得弹得,唱得舞得,拆白道字,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