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的背上就感到一阵一阵疼痛,其余的三个人抡起长刀,一刀又一刀地砍在我的后背上。我还听见了金属相撞的声音,那是燕子捡起了拦羊铲,和那几把长刀在死拼。
我感觉不到疼痛,我只感到全身火热一般滚烫。我的知觉还很清醒。我听见羊舍外传来了狗叫声,声音杂乱,好像不是一只狗。
那几个人放开了我,和狗在羊圈里缠斗。燕子抱起我,我的头枕在她的腿上,我看到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脸上,她哭着说:“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剩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我努力向燕子挤出一个微笑。
燕子泪流满面,她说:“我以前对你不好,总是看不上你。都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能死啊,我今天才知道我离不开你。”
我今天才听到燕子这样说,今天才知道我在燕子心中地位很重要。我感到很满足。我看着天空中的云朵,感觉自己也像一片云一样,飘在空中,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座蒙古包里。我看到燕子满脸泪痕坐在一边,想起身,燕子按住了我。
燕子看到我醒过来了,脸上笑容绽放。她说:“你可醒过来了,整整这一天来,我好想在地狱里走了一遭。现在我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我问:“这是哪里?”
燕子说:“这是额吉家。”我们在草原上生活了一段时间,知道额吉是蒙语母亲的意思。蒙语中,对受人尊敬的老妈妈,都称呼额吉。
额吉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皮肤粗糙而赤红,她看到我醒了,就露出没牙的嘴巴笑了。他端来了一碗黄油,递给我。我听不懂她的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她动作的含义,也知道黄油是草原上最珍贵的东西。
黄油是草原人招待最尊贵客人的食品。刚刚挤出的新鲜的牛奶,倒进奶缸中,让其自然发酵,制成酸奶。酸奶放置一段时间后,撇取漂在上面的油层,放在锅里文火慢熬,不断搅拌,最后就会变成两层,上面是黄色的,下面是白色的。黄色的就是黄油,白色的就是酸油。据说,50斤酸奶,还熬不出两斤黄油。黄油,可谓是珍贵至极,自己都舍不得食用,只招待客人。
燕子说,昨天早晨,就在那些人快要冲进羊舍的时候,放羊人带着两只蒙古牧羊犬赶来了。牧羊犬将其中的两个人咬了,剩下的两个骑着马跑了。跑的是金属声音和大个子。
在额吉家,我和燕子度过了一段平静而快乐的时光。
额吉是一个极度善良的人,她每天都忙个不停,像一架高速旋转的陀螺,挤奶、做饭、做家务,连一刻空闲的时间也没有。燕子想要给她帮忙,她说燕子不懂,不会做,让燕子好好照看我。她说:“你们是长生天派来的客人,长生天要我好好照顾你们。”
我爬在床上,看着额吉宽大的蓝色裙袍在蒙古包里飘进飘出,非常感动。
我背上的刀伤渐渐好了,距离额吉家几十里外,有一个额木其。每隔几天,额木其就骑着马来看望我,送来田七、血竭、冰片,额吉把这些中草药放在锅里,加火熬煮,熬成一碗黑色的浓汤,让我喝下去。很奇怪,喝了这碗浓汤后,我的刀伤恢复很快。后来我才知道,这三种草药,是民间治愈创伤的灵丹妙药。额木其,是蒙语中的医生。
我渐渐能够下床了,也渐渐能够行走了。
额吉牵来了两匹马,一匹白马,一匹红马,马喷着响鼻,颠着四蹄,屁股上的肉在微微颤抖,让人看一眼就喜欢上了。额吉说:“草原上的人,怎么能不会骑马?”
额吉介绍我们骑马的方法。她说上马的时候,要一只脚踩着马镫,两只手抓着马鞍,借助一蹬就上了马背。上了马背后,要牢牢抓住缰绳,因为只有缰绳才能够控制马的方向;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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