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班长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说有是有,但下午的感觉是突如其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又向邹班长解释说,真的不是想偷懒,再说天这么冷,宁愿训练也不想那么站着不动。邹班长表示理解,还说有什么事儿尽管提出来,新兵离家不久,每个人出门在外都不容易。王向远想邹班长想复杂了,对于他来说,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他想可能邹班长并没有看过他的档案。
邹班长是江苏人,脾气很好,对待班上的战士如同兄弟,但也不是一味的宽容,该严格时则十分严格。他与一般的班长身份不同,他是军校毕业生,正排职干部,像他一样在新兵连屈尊当班长来进行锻炼的排职干部多达十几个人呢,他们的普遍素质也比士兵班长们要高一些。连王向远自己都觉得他被分入新兵二连一排四班,的确运气不错,邹班长从来不打骂手下的十个新兵,也比较的一视同仁。不像有的班长,动不动体罚手下的新兵,让新兵们望而生畏甚至种下仇恨的种子。
说起来,新兵们初入部队,大家穿着一样的服装,几乎难分你我,不得不说许多事情很有一些运气的成份在内,分到哪个班排,遇上什么样的班长,排长,以及新兵连结束后被分配做什么工作,往往会对几年的当兵生涯产生很大的影响,有的甚至可以影响一生。
运气对于初入伍的新兵来说,十分重要,也十分偶然,但往往最后偶然会促成必然。一大批新兵来到部队,起初看上去难分优劣,可是用不了多久,却彼此间出现了很明显的差别,这既与努力有关,也与运气相关。
王向远来到新兵连以后,可以说是好运气爆棚。他很庆幸自己遇上一个好班长,当然新兵连总是短暂的,班长不只是对他一个人好,所以他不可能就把自己的所有心事对班长和盘托出。
初入新兵连时,王向远是很想让自己成为新兵中的一名标兵的。他跟许多曾经想入非非的新兵们一样,以为到了部队上摸爬滚打刺杀格斗勇斗歹徒甚至可以请求上战场,可是十七岁的他错了,他们要做的并不是那些,而是整理不完的内务和每天直线加方块的韵律,说起来的确有些枯燥呢。但是让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在毫无预料时猛不丁地被推到了前台,在新兵营的开训动员大会上代表所有的新兵上台发言。
其时,他们的新兵生活开始不过六天。这六天里,每天都是叠被子叠大衣,学打背包,整理内务,背三大条令。一天晚上开班务会时,邹班长传达新兵营新兵连领导的指示,说是新兵连马上正式开训,要求所有新兵每人都写一份决心书,决心中要表明新兵训练三个月里要达到的目标,必须完成从一个地方青年向合格军人的转变。
虽只是一份决心书,但初来乍到的新兵们哪个不想好好表现呢?王向远当然也不例外,想把决心书写得好一些,最好能引起新兵连新兵营领导的注意。后来,后来的后来,连王向远自己都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他竟然把决心书写成了一首诗歌,那道诗歌铿锵豪迈,铁骨铮铮,虽然其中的意思与别的新兵并无质的区别,但因为换了一种新颖的形式,没想到却引起了新兵连新兵营领导的重视,指定由他来代表四百多个新兵在开训动员大会上发言。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炮而红,也使他的新兵生活绿灯多于红灯。
新兵信多,王向远的信却全是同学与朋友之间的互通有无,没有人知道,他没有家书;而他寄出去通过王通达转交给王月荷的情书却杳无回音,他不知道王月荷为什么不给回只言片语;王通达倒是在信中大致说了原委,说王月荷家里对她看管甚严,她说她希望收到的并不是平常的情书,她最希望看到的是他的军功章。一句话提醒了王向远,他当兵的初衷又清楚地回映在脑海之中。他想,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所以,他暂时地放下了王月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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