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平已经结婚,妻子是江邑市委组织部部长的独生女儿,来头着实了得。冯志平是个务实之人,做什么事儿都从实际出发,出身农村,能娶到部长的宝贝千金,心里自然是充满了无比的幸福,还觉得是自己努力的结果。虽然他与王向远结成了牢不可破的友谊,但是他的个性与王向远却大为相异,他把自己的每一步都规划得很到位,不像王向远,实在是个性情中人,对人生的每一步好像都缺乏深思熟虑。
谁都知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管你如何努力,绝大部分人终归还是要回归地方。所以,不只是冯志平自以为,连很多好友也以为,冯志平走出了很高妙的一招,为自己将来转业回地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该务色一个合适的对象了。实在不行,我让我爱人,也就是你嫂子,帮你介绍一个,好不好?”冯志平劝王向远道。
“不找。”王向远埋首于一堆材料里,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背对冯志平,答道。
“为什么,你不能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难道你还没有从那几段感情中脱身而出?你别把自己毁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是为什么?今天你得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是你领导,关心一下你的终身大事也是应当的。”冯志平故意摆出领导的样子来,想怄一下王向远。
王向远总算从材料中抬起头来,放下笔,转过身来,对着冯志平,说道:“我说过了,不为什么。”接着,他又加了一句,“我,我独身。”
冯志平吓了一跳,他太了解王向远了,这小子随口一句话,可能就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你说什么?这事儿,你可开不得玩笑啊。”
王向远苦笑一声,道:“逗你玩呢。我这不是没遇上合意的吗?”
“遇?这是遇的事儿吗?你以为那些姑娘家一个个都是你的小白云?再说,你到哪儿遇啊?”冯志平苦笑起来。
一个人初期的恋爱模式,往往决定了以后的爱情走向。王向远跟王月荷间的爱可说是青梅竹马,与白云间的爱则是一见钟情,这两段令他迷恋的爱情,都是他自己没有任何功利色彩的选择,都是他“遇”上的,他还是更喜欢这种让他心荡神驰的没有杂念的爱情。而他觉得,在小王庄上所经历的通过媒妁之言与姑娘们的相约,包括与王月荷的表妹间的交往,都有着功利色彩,几乎都与自己的爱情心愿相背——即便刘翠翠不“破媒”,他与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也终难成眷属,以失败告终是必然的结果。所以,在王向远的浪漫的情怀里,再度期冀爱情能像他与王月荷或与白云一样,在某个出其不意的当儿,“遇”上了。“有地儿遇啊?军民共建,有时候军*欢,还有时候地方来部队慰问,还有,咱们部队去给地方大学生搞军训,我都参加过,可是,还真的没有遇上。”
“那,你赶紧遇上一个啊?”冯志平说。
“总不能抄着什么是什么吧?”
冯志平离去后,王向远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机关宿舍楼他的寝室里,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觉得,冯志平以为对他很了解,其实还是不了解。因为在他的心目里,爱情仍然是圣洁的,也应当是值得回味的,如果爱情从一开始就杂入了功利色彩和婆婆妈妈,这样的爱情会如何发展,他觉得不可想象——特别是在小王庄上经过一系列的所谓爱情的失利后,他的这些观念愈加在心中突显;他还想,在小王庄上可以为了爸妈为了这一脉的根基委曲求全,在异乡四川,则大可不必。
虽然岁月在一点点地流逝,年纪在一天天地变大,好在,爸爸妈妈给了他很好的生理基因,他的脸容和身材都很抗时光的蹂躏,他仍然像是处在躁动的青春期里,洋溢着蓬勃的朝气。
这也许是他仍沉缅于青春的爱情思维里的原因之一吧。
窗外那棵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在风吹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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