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六千八百钱,我们不要了,你拿你家油铺顶账吧!”
张梆子一听,如遭雷击。
“这怎么行?这不行!万万不可……”
油铺可是他的命根子,不说为了这间油铺他遭了多少罪,也不说他要把油铺留给小翠做安身立命的本钱,就说眼前这件事,少不得要四处借账补齐十五贯,借了钱,就要还,用什么还?自然是这间油铺的经营所得,虽然一年不过一千上下的收入,不过只要油铺在手,早晚有还清的一天。
但是,如果油铺被朱文占了,他张梆子还剩下什么?就算那八千钱给了他,又有什么用?距离十五贯,还差七千钱呢!
张梆子像疯了一样堵在油铺的门口,手中门杠子左挥右打,谁敢靠近,就得挨上一下子。
这一番动静,自然不小,张家集上很多人都听到了,慢慢地,油铺门口的人,越来越多。
不过诡异的是,人们虽然在议论纷纷,却没有人仗义出手,就连一个出面劝解的人都没有,即便有人忍不住要出来,旁边便有人上前,把他死死拦住。
被拦的人多了,自然也就看出来了,那些动手拦人的,基本都是张家集的商户,或者说的明白点,都是在十五贯里面凑了钱的人。
有心思灵活的,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这事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他们为什么不阻拦朱文强占油铺,甚至出手阻拦想帮助张梆子的人?
说到底,一个字,钱。
张梆子丢失了十五贯,等于欠下了这帮人一万五千钱的账。
除此之外,张梆子还欠了朱文六千八百钱,别人又欠张梆子八千钱。
如果把这些账都平了,那么,张梆子手上只有一千二百钱而已。
这帮人算得明白。
如果张梆子不让朱文侵占油铺,也就是拿出一千二百钱来,和十五贯相比,差距太大了。
可如果让朱文占了油铺,起码那六千八百钱就不用还了,这样的话,张梆子就可以拿出八千钱来堵窟窿。
孰多孰少,岂不是一目了然?
既然能让张梆子多出一点,大家何必再去凑那六千八百钱的差额,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何况,这十五贯,本就是在张梆子的手上丢的。
至于张梆子自己把这十五贯全部补上?
这种话,说说就算了,涉及到钱财,谁敢把最后的希望赌在别人的品性上?
一个这么想,两个这么想,这么想的人,自然越来越多,不敢把希望赌在别人的品性上,这样的人,他本身的品性,也有限。
张家集这些商户,品性都高不到哪去。
就这样,朱文上门逼债,要用油铺顶账,张梆子拼尽全力守护,而其他人,熟视无睹,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冷冰冰地让人恨不得把他们全捅了。
可惜,张梆子年老体衰,拼尽全力,也就是勉强保住自家的油铺,手中的门杠子,却砸不破人心。
朱文终于烦了。
“多上几个人!都他娘的废物!”
老爷发话,一群恶奴再也无所顾忌,三五个小伙子齐齐往上一扑,抱胳膊的包胳膊,抱腿的抱腿,三下五除二就把张梆子给压在身下。
朱六在老爷面前立功心切,往上扑的时候是第一个,被门杠子狠狠抽了一家伙,疼得他呲牙咧嘴。
这回把张梆子摁在地上,新仇旧恨就一起涌上心头,狠狠踹了张梆子几脚,踹得他头破血流,这还不解气,抄起地上的门杠子,就要给他来一个狠的。
就在此时,一声悲呼响起。
“爹爹!”
却是小翠来了。
小翠冲进人群,二话不说,一顿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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