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是恨你，但现在不恨了，真的……你对我越是粗鲁疯狂，不正说明你越爱我入骨么？要是你现在问我，我会说我心甘情愿……现在，我心里是欢喜的！”
连生死死握住郑如琪的手，搓揉着，害怕她那葇荑再不能轻抚自己的脸庞，再不能为自己揉捏肩膀：“你别说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郑如琪眼中也滚落泪水，接着道：“我能在一生最好的时光遇见你，和你在一起，得你呵护有加，倾心相待，我死已瞑目了……唯一的遗憾是没能为你生个皇子。汐杏这丫头被我宠坏了，以后你替她找个老实、好欺负的男人嫁了……依玲姐的儿子成朴，从小是我带大的，我视他如同己出，你须好好培养，我看他是有出息的，将来能……替你分忧……”
郑如琪每说一句话，连生便愧疚多一分，此时已泣不成声，浑然忘记帝王体面。郑如琪觉得自己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忽然眼前一黑，毒入肝经，已不能视物，她面带微笑，摩挲着手想抚摸连生。连生赶紧凑过去，将她的双手贴在脸上：“我在这儿，如琪。”
“说……你爱我吗？”
“我爱你！如琪，我永远爱你！”连生痛哭哽咽道。
郑如琪微微点点头，“……我也爱你！”说完，她流下最后一滴眼泪，微笑而逝。
屋内，传来连生撕心裂肺般的恸哭，泪水流到嘴边，掺着几丝愧疚和绝望的腥咸！
连生趴在床头，想起横涧山求药时廉如弃的别致、定阳郑宅里吃面条往里滴橙汁的伶俐、赤松山智识贾承平的聪慧、浦江马家霄早向翠儿借汗巾时的威风、金华兰府写奇词、闯情关时的俏皮和真情流露，零零碎碎，点点滴滴，仿如昨日。那个活生生千姿百媚的美人，每日陪在身边，自己竟丝毫不懂怜惜！那个口口声声要治天下危的圣贤之主，却竟然无力挽救自己深爱的女人！
王长春进入房里，见郑如琪已经离去，跪地痛哭。
连生回头无力地问道：“我要的人呢？”
“陛下，他们衣领中都藏了毒，一旦受伤，个个咬毒自尽……”
“好，好……”连生目光呆滞，第一次感到自己力不从心，懂得了什么叫绝望！
“你们走吧，我留在这里陪陪如琪。”连生冰冷地低声道。
王长春不敢回话，担心地看着连生，示意禁卫军全部退出，将房门掩好，守在门外。
连生坐在郑如琪身边，就这么呆呆看着她，直至天明。
(本章完)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