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闭上眼睛,去见父母的时候,骨灰盒上写的名字也只能是“老韩”,至于墓碑上的刻字我倒不用担心,因为那时候,我的骨灰会被抛入大海,经过洋流的冲洗融入大洋,直到飘到某处与父母相见。
“哦,爸爸,妈妈,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你们,也不知道你们身后的归葬之所,但儿子坚信,三颗信仰忠贞的心灵必定在汹涌的海洋里再次相会,我坚信这点”
一直想写下些东西,不是为了出名,而是为了纪念,同时也希望更多的年轻人读到这几段故事,不是因为叙述精彩,而是特别真实。
思考了很久,该从哪里动笔呢?直到前几年,我终于决定从另一个老韩的故事开始入手。
没错,是另一个老韩,我始终称呼他为“小叔叔”,这不是说我们两人真有血缘关系,而是说,他就是我对父亲和母亲形象的真实感受。
我相信,尽管“小叔叔”从来没有向我提过有关父母的半个字,但多年来,我始终相信,父母必定也是小叔叔这样的人,一名战斗在隐秘战线的勇敢战士。
为了纪念我唯一的亲人,以下文字我使用第一人称,也就是小叔叔的视角进行讲述,尽管,他这辈子,恐怕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寒峰” 写于凌晨
秋天,又是秋天,1959年的秋天显得寒冷而干燥,刚刚进入十月,已经有了往年十二月深冬的感觉。
今天原本是去酒仙桥16中学看在那里的寄宿的小峰的日子,这孩子是我老上级留下的唯一骨血,通常,按照规定,小峰也应该进入“八一”中学这样的学校,可是因为他父母突然消失,不知死活,组织上多年来都把他们和小组里的另一位同志列入“失踪”而不是“牺牲”名册,连带儿子也无法享受相关待遇。
昨天托同事买了个标准的比赛用足球,这东西很稀罕,我弄了很长时间才入手,本想着送给小峰当生日礼物,没想到才走出宿舍,就被门房老李给叫住了
“小韩,电话”
电话是处长亲自打来的,要我立刻赶到单位,准备去新地方报道。
这其实很常见,我只是可惜足球,不知道何时才能送到小峰的手里。
这里要说明一下,我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生日是哪一天,之所以填成十月一日,是因为我深知,孩子的父母必定也同意这样的安排。
他们夫妻和无数的同志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而舍弃生命和原本幸福的生活,又怎能不同意呢?
赶到单位,处长和另外几个上级同志在小会议室里和我谈话,他们把一张照片递给我,让我用俄语念出照片上人物的姓名。
我看了足足三分钟,这倒不是我认不出,而是做我们这行的,讲究的是口不轻言,要说,就不但要简单明确,最关键的是,不能出错。
哪怕一次也不行!
“格鲁申科,乌里扬帕斯吉洛维奇格鲁申科”
我用标准的俄语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苏联国家航空委员会第二特别设计局,主任设计师,总工程师,S-75导弹系统首席科学家。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