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中,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的人,他们或许都能找出一百个理由来证明自己的主张是正确的。又或许,他们可能真的都是正确的。然而,主张是否正确从来不是主导事情走向的最终准则。
生和死才是。
在深海艰苦求生的经历,令海婴对这个道理有着极其深刻的体会。他们知道除了死亡,没有什么更妥善的方法来解决吕湘英的事情。因为他们不信吕湘英会安安分分地遵守协定——在自己安全后释放人质。同样,他们也不信吕湘英会相信他们真的放他离去,更不相信吕湘英会放弃对他们展开报复的机会。由此他们得出结论,只要吕湘英一旦安全离开蜂巢,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事情往对海婴更不利的方向发展。而其中最不利的,就是吕湘英大脑里的纳查瓦。
纳查瓦作为主席酋长的参谋之一,知道太多关于海婴的机密。如果这些信息统统被人类所利用,整个海婴族群将从此永无宁日。退一万步说,即使吕湘英真的愿意将纳查瓦放回,纳查瓦的信息仍然有遗留在吕湘英大脑中的风险。那么最稳妥的做法,自然就是弃车保帅。
弃纳查瓦这只车,保整个海婴族群的帅。
而潘德念——即马百拉——因事关整个疾游氏族的关系,故接下来要商讨的营救行动,必须要以保护他的安全作为最高原则。
哈葛托是与会的其中一员。在得知会议最终决定要放弃他兄长的时候,他顾不上腹部的剧痛,冲着仪板视频会议画面中的各个管理层据理力争。
“各位领导,并不是我一心想袒护兄长,而是这样的决定,会使行动从一开始就已注定失败。”
“何以见得?”不知是哪位领导向哈葛托提出质疑。
“因为谁都看得出,那人类目前手上真正具有人质意义的并不是我兄长,而是他一直紧紧贴在身后的马百拉。”视频会议刻意留出一小片区域来显示监控画面,而画面中正是吕湘英与邓冠勋等五人。此刻他们正在前往负四十八层电梯房的途中,在这段路上,吕湘英一直极力将自己埋在潘德念的身后,以防被人在暗处偷袭。
“这人类共享了我兄长的信息,自然知道很多要害之处。各位可以看见,他一直拿马百拉做挡箭牌,这说明他知道我们随时可以放弃纳查瓦而毙他性命。所以如果各位是以刚才决定的内容作为此次行动的主导方向,恕我斗胆说一句,我们这个会议等同什么也没有说过。”
“那还不是因为你没处理好所致!”哈葛托话音刚落,责备的声音便随之而来。“如果当时你没有让马百拉去应付那人类,怎么有如此被动的局面?”
“这个责任我难辞其咎。”哈葛托说,“但当时为了安抚那人类,以免他做出伤害自己乃至伤害巢监的行为,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我当时只是一心想保巢监无恙,没料到那人类竟如此多手段。是我太过轻敌了。”
“哼!你们两兄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个自以为大权在手就肆意妄为,一个偏袒亲近人类,甘当为全族唾弃的‘亲猿者’,真是一丘之貉。”说这话的,是一名来自鲸歌氏族的右翼。
“你这话就有失公允了。”一名听涛氏族的右翼马上出来撑场,“纳查瓦大人只是一心不想整个立宪派沦为‘亲猿者’,才会铤而走险抢占本该属于哈葛托队长的人类。若不是‘亲猿者’和左翼的行径已完全偏离我派的宗旨,纳查瓦大人才不屑于做这些事。要我说,这事若追究责任,自然是左翼的过错。”
“你们有完没完?”一名疾游氏族的听不下去了,“我少主仍在那人类手上,你们竟然在这里相互指责起来。可别忘了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
就在这唇枪舌剑之间,吕湘英到达负四十七层了。
“各位安静一下。”代任巢监说话了,“哈葛托,你跟那人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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