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潜意识中，反感佛教口口声声斩情绝爱断欲灭贪，实质上的做法却是完全相反。玄脚下的大街，原叫文庙街，曾经这条大街上鳞次栉比全是书院书肆，是成都府中的文化中心，也是读书人集聚的重要场所。当然现在改变也不是很大，比如街名就只改了一个字，从文庙街改成了文饰街，原因就是举办庙会那所寺院，名叫文饰院，文饰院的前身，便是供着儒家先圣的地方。随着文饰院的香火日盛和庙会的日渐兴旺，整条大街上的店铺几乎都改成了贩卖香烛佛珠等各类佛事用品，原来的书香之气，已经被充斥整条大街的香烛味全部取代。看来儒宗的日子也不好过，玄还注意到有学子打扮的年青人，互相谈论着有佛祖的保佑，这一科怎么也要捞个官身回来。什么时候，儒家的事都由佛祖来决定和安排了，玄冷笑，再也没有逛下去的兴致。猪宝仍在人群中穿来挤去，享受着人身和人生的各种乐趣与感触。玉虽然被滚滚红尘陶醉得如梦如幻，却依然有很大一部份心神系在玄身上，立刻就发现了玄兴致全无，只是照顾她和猪宝，才百无聊奈地随着他们的脚步挪动。猪宝拿着三串糖葫芦不知从什么地方挤了回来，还好，玩得再兴奋，猪宝还记着玄和玉，买冰糖葫芦都没忘记一人一串。玉左手牵着玄衣角，右手悄悄地伸出食头，在猪宝肥肥的大肚子上狠狠一戳。猪宝反应过来，嘻嘻笑着对玄道：“师傅，你尝尝？”着递了一串给玉，又拿起一串递给玄。玄笑着接了过来，自己的心情，没必要影响到身边的人。细想起来，猪宝和猴大宝包括玉，跟着自己以后，还真没有过什么享受，平常的开心有很大一部份因素都是在顾着玄的心情，玄都是第一次见到猪宝这么发自内心彻底放开了的欣喜和欢腾。拿起糖葫芦轻轻舔了一下，那丝甜蜜的味道一直浸到心里，玄对着玉鼓励地点点头，玉侧过身子背向外，利用玄的身体挡住视线，轻轻掀起面纱一角，在葫芦上咬了一口。葫芦上现出被整齐细密的贝齿咬过的痕迹，玄透过薄薄的面纱，看到玉脸上比冰糖葫芦更甜的笑容，只是瞟着玄的眼神中，有一丝系念和挂虑。玄手下百余人，能逗玄开心的，也只有猪宝和猴大宝，眼下猴子不在，责任当然就应该落到这只胖猪崽身上。玉见猪宝只顾着大口吃糖葫芦，亮晶晶的唾液顺着嘴角下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便用脚尖重重地踩在猪宝的左脚背上，还不解恨地碾了碾。伸手在玉吹弹可破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捏，玄笑道：“你们开心，我便高兴，难得出来一趟，别被我扫了兴。”玉轻声地：“哪有扫兴，婢今可开心了。”猪宝却走神了，眼光看向远处，凝结在脸上的笑容中有恻隐、怜悯和一抹痛楚。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远处庙会边缘，文饰大街尽头处与另一条街相接的路口，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行色匆匆，右手扶着肩上扛着的一个大口袋，左手提着半个猪头，正急步从街口走过。怜爱地摸着猪宝的头，玄低声：“宝，道轮回，自有道理，众生有生有灭，万事都没有圆满，也不可强求。今日食肉者，又岂知来生不是他人口中之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公子慧根生，真是与我佛有缘。”玄回头，一名黄衣僧人站在他们旁边，合什轻笑，笑容比猪宝更悲悯人。“走开！别在这里烦人！”猪宝心头正不愉快，见到僧人那副笑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僧人却是既不动气也不动怒，仍然含笑合什，“施主，我佛普渡众生，便是要引凡间大众都去往西方极乐世界，永生不灭，不坠轮回，不受贪欲之苦。”玄微微皱了皱眉，佛教传教，确实比道门更主动，更无孔不入。正待开口，玉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口，向方才的街口处示意，玄眼光一扫，花车大队游行前站在街对面望着他目瞪口呆那个穿着校尉服饰的年青人，正带着两名校，快步走过街口。把手中吃了一颗的糖葫芦串塞到僧人手中，玄道：“大师，随喜功德！”接着迈步向街口处走。僧人高举起手中糖葫芦对着玄三人背影摇了摇，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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