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上,小腿被生锈的铁钉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
这里没有消毒药剂,甚至连清水都没有。她的伤口若发炎化脓,只怕更是一道催命符。
寒冷、饥饿、伤痛,还有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眼下的情况真是不能更糟糕了。
她只能尽可能地保存体力和体温,抑制住伤口的出血量,并思考逃生的办法。又想了几个方案,却一一被自己推翻,她不禁心情烦躁。
为什么那个女人想要她的命?她在伦敦并无仇家,日常接触的都是友善的老师同学,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何时与何人结了仇。
突然,她的脑海中冒出了阎崶的脸。
那个女人与阎崶应是有关联的。不过阎崶既然是外公信任的学生,那么他自然不会有杀她的念头,却为何他身边的人对她如此不友善?
先是隐在门内不愿露面的女人,再是破落酒吧前的侍酒女,阎崶到底是怎么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的?
书玉恨恨地咬牙。倘若她能活着出去,一定要避阎崶远远的。
她一个人过得好好的,学业顺利、朋友贴心、师长爱护、同门和睦,甚至在爱情上亦开出了小小的花骨朵,却叫阎崶一句“照顾”给粉碎了个透。
去他的照顾。
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待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冰冷,额头发烫。她估摸出了最坏的可能:伤口发炎了。
年轻的姑娘将自己抱成一团,委屈地落下了一滴眼泪。她想念家里的两个老头,自己可能要见不到他们了,老人家该伤心了。她又无法控制地想念辜尨,她喜欢的男孩子啊,大概这辈子也见不到了。
谁知她刚在心里头描摹他的脸,头顶上的出口却有了动静。
她抬头,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直流泪。外面竟已到了天明啊……
出口探进了一个人,那人背着光,急急地跃了下来。
她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容颜,只觉得大概自己起了幻觉。
“我死了吗?”她呆呆地问。天堂里神佛慈悲,让她最后看一眼她爱的人。
下一瞬,她觉得自己被裹进了一个干燥而温暖的怀抱。
头顶上,男人的声音又急又气:“死什么?我不准。”
“谭书玉,你听好了。以后不要离开我视线,不准到处乱跑,去哪都得先给我报备。听明白了吗?”那道声音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
好凶。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脑海里混沌地冒出一个念头:天堂里的辜尨一点也不温柔。
她却偎依着这个一点也不温柔的怀抱,安心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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