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留给了辜尨。
辜尨蹙眉:“我将那把刀融了,打成了另一副袖间刀。”他不习惯使长刀,却又着实欣赏那把喋血百年的长刀,故而拿到手的当日便差人将长刀打成了他趁手的短刀。
韩擎登时兴致勃勃:“好东西啊,分我一个?”
辜尨一抬袖,一柄精巧的小刀便甩了过去。韩擎扬手接住,在掌心里摩挲了半晌,啧啧赞道:“好刀。”
书玉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钉子离体,芙芳才有意识。那先前几次是谁把钉子拔了下来?”
闻言,两个男人皆神色一肃。
芙芳断然不可能自己把钉子拔下来,那么她该有一个同伙。
或者说,应该有这么一个存在,将芙芳制成活尸,再以钉子控制,进而将她作了一把随时可出鞘的利刃。
***
冷院唯一一间亮了灯的厢房里,身材佝偻的老妪缩在瘸了腿的凳子上。
吱呀一声,破落的房门从外头被推开。一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人从夜色里踏进了屋子。
老妪掀了掀眼皮,继而颤巍巍地起身,冲女人行了个礼。
“我交待你的话,你如实转述给谭书玉了?”女人倨傲地瞥了一眼老妪。
“回小姐话,老奴都说了。”
“引她去那口枯井了没有?”
“去了,老奴亲眼见辜太太跳下了井,她应该顺着地道,摸到了宗祠的密室。”
女人点了点头:“你能确保那活尸的钉子能掉下来?”
“老奴将阿芳经由地道引回宗祠后,只将魂钉虚虚地按在太阳穴口,只需辜太太一动,钉子必会掉落,阿芳也定会醒来。”
“你做得很好。”女人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如今便静待一夜,等估摸着芙芳将谭书玉啃得骨头也不剩,我们再开启宗祠,将人救出来。”
“是。”老妪恭恭敬敬地垂头。
女人转身便要离去,前脚正要跨过门槛,她又回头确认了一遍:“你确定,辜先生和韩擎都不知道谭书玉今日来了这里?”
老妪答:“两位先生都在忙着找点梅小筑的地宫入口,并未出现在冷院,辜太太跳下枯井后也没有上来。应该是不会出差错的。”
年轻女人这才放下心来,走进了浓浓夜色里。
厢房里再度恢复了寂静。
又过了两更天。纸糊的窗户处忽然传来扑棱棱的轻响。
半正半闭着眼假寐的老妪陡然睁开了眼。
她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窗缝,将外头扑棱着的猫头鹰提溜了进来。
猫头鹰的脚爪处栓了封卷着的字条。
老妪半眯着眼读完后,将字条丢入了照明的火笼子。半晌,她又从袄子里抽出一张纸条,在上头写道:大鱼已咬钩,小鱼无异样。恭候大人。
写好后,老妪将纸条卷成细细的筒状,再栓回猫头鹰的脚踝。
又一阵扑棱棱的轻响,那小巧的猫头鹰很快融进了夜色里,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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