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丝蕊的动作阔朗展放,舞姿越发出彩。
在台下数百观舞者的眼中,丝蕊那曲折的身段,华丽炫目,那逍遥烟浪间的形舒意广,直如飞行云中。
她手中的道具琵琶翻转漫柔,身上霓带飘扬,全场观者均屏息凝神看得投入,连下面那两位在敦煌久负盛誉的大娘子,也被她的焕然光华衬得黯然失色。
舞蹈最后,一名匠人按动预备好的紫云香盒。
顿时满场香花飘舞,彩带袂举,引来全场的鼓掌。按照舞蹈设计,接下来丝蕊该系着一根长绳从高处飞旋而下,在香瓣飘散中,模仿壁画中的飞天盘旋环绕,演绎佛国净土紧那罗,护佑尚武唐国的意境。
飘带急旋中,秦嫣忽然看到丝蕊的动作不对劲。丝蕊腰间的丝索没有将她拉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她坠出一个可怕的直线,竟然从高台上跌了下来。
周围都是一片惊叫。站在舞台附近的仆役、奴子,乐班等诸人纷纷忙乱着去救人。秦嫣也放下琵琶,专注看着那丝蕊落下的角度。
秦嫣所在的乐师座位离舞台最近,她心知自己占着地利,应当出手相救。全身紧绷如一头即将出击的小豹子。
她瞅见丝蕊落下的方向,下面有两名翟府的奴子正在扬臂接人,她能够看出来他们不仅接不住丝蕊,还会被急落而下的人身砸成重伤。
秦嫣双足一踏,如小鹿儿一般跃上舞台,左臂抬升右臂格挡,将那两名试图施救的翟家奴子推向两边,以免他们被砸到。
自己的身躯如白鸟展翅。右腿弯曲,左腿伸直,一肩高一肩低,斜斜合扑在地面。她自己武功低微,自忖无法依靠双臂将丝蕊接住。唯有合全身之力趴在丝蕊跌下之处,当她砸下来之时,她再拧肩转腰,卸去部分冲击力。如此,虽然两人都会受伤。以她的修为,保住丝蕊一条性命还是足够的。
她咬住牙关,等待着丝蕊狠狠砸在自己后背,那摧心撕肺的冲撞之力……
该当砸下来的时刻,什么都没有。
秦嫣诧异地抬起些头,一双六合流云粉底短男靴踏在她面前。她一看这靴子就知道不是媪婢、奴子所着。靴子旁边,是她很熟悉的金色裙裾,这是丝蕊的舞衣。
秦嫣缓缓抬起头,深青锦袍,乌皮嵌银的腰带……一一入眼帘,不必看见脸,她也能猜到,是翟容抱着丝蕊,将她救下了。心中瞬时一唬,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翟容的一双靴子,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心知自己办了件愚蠢之事。
秦嫣一听见张娘子的话,则得了救星一般,忙擦了眼泪,伸出脖子道:“我不是他什么人,我们……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张娘子脸上堆起客套的笑脸:“就是啊,小郎君,我们做人要讲道理……”
“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翟容听秦嫣推得得干净,一把将她按回去,低头看着她,“我教你轻功算个师傅吧?”
秦嫣再次捂着嘴,仰起头看着他:这,这……也太牵强了吧?
张娘子款步走过来,看到秦嫣在跟翟容犟着,又被压回去。张娘子笑得肥肉乱抖:不管是蔡玉班蔡班头的交情,还是翟羽翟家主的权势,这都是她不想得罪的。于是她用心看着,若两个人真有什么矛盾,她得从旁边好好开解,万万不能让两个孩子玩出个不痛快来。
虽然对翟家二郎君的不懂事,张娘子稍微有些责怪之心,不过走到了近前,她的想法就有所改变了:小郎君这事儿玩得俗套,但是架不住人长得好看。看他按着那姑娘,一个年轻俊美,一个温婉灵气的,少男少女的还挺养眼。
张娘子推了推翟容:“二郎君跟姑娘可以好好说话,这样子不像是说话,倒像是……”
“像什么?”翟容斜觑了她一眼。
张娘子笑容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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