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屋子显然比在“蔡玉班”两人合住的屋子要华丽许多,先恭喜了丝蕊的因祸得福。
丝蕊淡淡看了她带的礼物,说道:“翟家主待你很不错。”
秦嫣说:“待你也挺不错。”
她一点儿不觉得是工匠水头儿割断了护身绳索。当日她在台下看丝蕊跳舞看得很清楚,她的动作与平时不相同。应该是发现了高台的松弛,为了保持平衡,拼命以越发舒张的舞姿来克服。秦嫣佩服她的临危不惧和应变能力。但是,也认为,水头儿拧松高台的做法其实已经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不认为他还需要断绳杀人。
丝蕊喝着酪浆,垂目看碗,似乎并不想跟秦嫣多说什么。
秦嫣说:“那绳子是你自己割断的吧?”
“自然不是,水头儿已经认了罪。”丝蕊冷冷道。
秦嫣点头:“他是认了罪,是翟家主让他认下来的吧?”
丝蕊道:“你我也算姐妹一场,你要我逐客吗?”
秦嫣大约知道了,那绳索的确是丝蕊所断,替她捏把汗:“你也真是胆子大。当日你上台发现那台子不稳,便知道着了小人暗算。跳完舞一定是想到我们在大泽边,你见到翟二郎主那些人武功高强,所以冒险跳下来,栽赃给水头儿,是吗?”
“你说什么是什么。”丝蕊眯起的眼睛,浅色的瞳仁在阳光下有着明亮的色彩。
秦嫣替她说道:“若是跳完舞毫发无伤地下来,林娘子会越发嫉恨你。她在敦煌拥蹇无数,要想欺负你有的是机会。现在你将她名声都弄坏了,你再也不用担心她暗算你了。”
秦嫣说:“万一翟家二郎主是个不会武功的,你这一跳,没了性命怎么办?这始终太冒险。”
丝蕊将裙子慢慢撩起,只见她玉白的右腿上,一个巴掌大的胎记。丝蕊道:“我没有多少机会,等到班主发现我身上有这种东西,是不会让我主舞的。对我而言,每一次机会都是最后一次机会。”
秦嫣闷住,没想到,看似姿容艳丽的丝蕊,竟然是个身上有瑕疵的女子。难怪她如此决绝,宁愿冒险。
“我从小就喜欢跳舞,想做河西最好的舞伎,可是身上有这个瑕疵,可能很难达成了。这一次来敦煌,就是想试一试。”丝蕊道,“其实我跳下佛台之时,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想着,如果还没起步,便会被如此种种算计,待他们发现我身有瑕疵,就更不会容我了。我还不如跳过这场之后,就死去。”
秦嫣说:“活着也不是光为了跳舞啊。”
“对我而言,就是为了跳舞。”丝蕊道。
秦嫣说:“这个敦煌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好玩的东西,都没见过,没尝过,真的太可惜了。”
“嗯,是有点可惜。”丝蕊微笑一下,“你才去翟府三日,怎么吃得胖了一圈?翟府的饭菜很好吃?”
秦嫣脸红了。
丝蕊看着她:“那个翟家二郎如何?大泽边我看他就挺喜欢你。”
“没有……哪有?”秦嫣脸越发红了。
“你已经攀上高枝了,如今也不会毁我饭碗吧?”
秦嫣看着她,半晌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说出去,如今我也不怕了。”丝蕊淡淡道,“翟家主会为我做主的。”
“翟家主是好人。”秦嫣赞同她的说法,如今的丝蕊的确不用再担心什么了。两个人喝着酪浆,方才那点剑拔弩张的味道就淡去了。
丝蕊微微一笑:“也许你说得对,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都没见过,没尝过。”她说,“我们玉鸾班的厨娘,腌的小菜也很不错,你要不要带些回去?”
“谢谢丝蕊姐姐。”
秦嫣告别了丝蕊,抱着一罐酱菜,走在敦煌的土路上。天上黄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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