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失重般漂浮的姿势。浅黑的发丝在透明的水中轻柔地展开,像是丝绸浸透在水中展开的痕迹。他的睫毛在水中散开,一根根纤毫毕现,随着水的涌动而轻轻地抖动着,像是蝴蝶轻颤的羽翼。
无数细细的丝线缠绕在他身体周围,那透明的丝线渗透到他的肌肤之中,将他身体每一处当前的状况不断地实时传递到治疗仪的智脑中。
那透明的水看起来平静,其实是缓缓地流动着的,新的溶液源源不绝地从上方涌下来,让玻璃柜里的治疗溶液不断地更新换代。少年上身那薄薄的一层上衣随着透明液体的涌动而缓缓的波动着,像是有微风不断地掠过一般。他身上的肌肤在明亮的灯光之下显得极为白皙,露在衣服之外的肌肤不见丝毫伤痕,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但是他身上那件衣物几乎全部被血色浸染的痕迹,昭示着不久前发生的那险之又险的一幕。
特洛尔元帅站在那矗立在房间正中央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一体积的巨大的玻璃柜之前,冰冷的金属缆线缠绕着玻璃柜,也从他脚下展开。
他仰着头,墨蓝色的眼注视着那沉浮在透明溶液之中的少年。
明亮的光交汇而下,照在他的身上,略显凌乱地散落下来的漆黑的发笼罩着他的脸,在他的眼窝里落下了深深的阴影,看起来像是让那细长的眼深深地陷下去。他紧抿着唇,那冷色调的唇本来就很薄,此刻用力地抿紧,越发锐利得像是冰冷的刀锋一般。
男人的目光缓缓地、细细地从少年的眼上、唇上、颈上一寸寸地扫过,极慢的,像是想用目光一点点地将少年每一寸的肌肤看过。
他的目光缓缓地移动着,终于落在了缪特的左手上。
少年的左手浸在透明的溶液中,完好无损的,甚至连一点轻微的擦痕都没有的——看似如此——可是那只左手的肌肤颜色却与少年手腕以上的肌肤颜色有些肉眼可见的差异,一眼看上去,那左手手腕上就像是有一条线,将小臂和左手泾渭分明地分隔出来。
少年的左手柔嫩得不可思议,软软的,白生生的,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那只手干干净净的,上面什么都没有戴,它浸在透明的水中被柔和的光簇拥着,那上面的肌肤隐隐像是半透明一般的透着光,几乎能看见娇嫩的白皙肌肤下青色血管的痕迹。
映着灯光,那只手就像是白玉雕琢而成的艺术品一般,好看极了。
然而,当元帅的目光落到这只好看的左手上时,墨蓝的瞳孔却是陡然用力收缩了一下。他盯着那只手,细长凤眼隐在发的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眼神。那张俊美的脸上的神色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的呼吸却分明有了一瞬间的紊乱。
他的右手一点点地攥紧,染着血痕的雪白手套下,那墨蓝色的星光指环深深地陷进肉里。手套上的血痕,是不久前抱着缪特染上的血迹。若是摘下手套,必定能看见指根处因为指环近乎嵌入肉里而勒出的青紫色痕迹。
“人类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啊。”
低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白发的少年从后面走上来,柔软的布鞋踩在金属地面上几乎没有声音,天蓝色披风散落在了他的身后。
他走到那巨大的玻璃柜前,同样仰起头注视着在透明溶液中沉浮的缪特。看着缪特那平稳地起伏的胸口,他的目光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继续说话,却并没有看向元帅,仍旧注视着他的同伴。
“人类惧怕伽的力量,斥责伽拥有魔鬼的力量,可人类自己却创造出了比魔鬼的力量更可怕的东西。”
诺亚说,他淡紫色的眸倒映着身前那沉睡的缪特的身影。
他的目光沉静,而眼底深处又带着一份叹息。
“人类制造出来的武器一个比一个可怕……我曾经亲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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