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街道上传来“嘭嘭嘭”的枪声。
从今早一起来，她的心里就想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苏凝听着这枪声，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莫名的发慌。
“三哥儿，怎会有枪声？”
苏凝下意识的开口问，三哥儿怔了下，表情忽的变得有点担忧的意味。
“听说日本人派的间谍想混进上海码头，结果被曲少爷知道了，带兵朝码头去了，这枪声……唉，苏姐，你跑什么。”
三哥儿不明所以的看着苏凝奔跑的背影，苏凝在听到这番话后，一边跑一边想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会那么心慌了，原来真有事情发生。曲向歌吗？千万要等我。
苏凝一路往码头跑去，越跑心里越慌，因为平日里一片繁华的街道早就是空无一人，店铺也都关了门，虽是夏季，可这样的街道却给人一种荒凉到可怕的感觉。
苏凝到码头的时候，正是一片混战，子弹横飞，苏凝一眼就看到正和敌人交战的曲向歌和沈家阳，就在苏凝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的时候。
曲向歌身后的原本已经倒地的日本人慢慢的爬起来，枪口正对着激战的曲向歌，苏凝瞳孔收缩。
在子弹打出来之前苏凝一把推开了曲向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曲向歌，可是就在此时沈家阳心中一抖，快速的推开苏凝，推开苏凝的同时一枪射了过去。被推开的瞬间多个场景在苏凝脑中回放，然而最后剩下的只有那一声枪声。
苏凝回过神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沈家阳，眸子中一片荒乱，她跌跌撞撞的从曲向歌的怀里爬起来，眼眸落下一滴又一滴泪水。
“你怎么那么傻？”
苏凝跪坐在地上，两只手费劲的托起沈家阳的上半身，泪水一滴一滴的打落在沈家阳的脸上。
沈家阳嘴角费劲的勾起，眼皮上下闪动，抬起满是鲜血的手，似心疼的擦掉苏凝脸上的泪痕。
“不……要…哭。”
看着这个倒在血泊中，还让她不要哭的男子，苏凝反而哭的越凶，她紧紧的抱着他。
“沈家阳，你真傻。”
“阿凝，我想在听你唱一次曲。”
苏凝看着沈家阳，恍惚之中，她看到了那年梨园中眉眼如画的少年，她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勾起嘴角，笑着应了一声好。
沈家阳满足的笑了笑，蓦然摸着苏凝的手重重的放下，眼眸悄然合上。
苏凝就像不知道一般，只是抱着沈家阳的手渐渐收紧，泪水模糊的视线望着前方，嘴角却微微勾起。
苏允来到码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情形，苏凝愣愣的跪坐在地上，抱着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的沈家阳，而曲向歌则默默地站在一旁。
苏允抬步走到曲向歌的旁边，轻轻的拍了拍曲向歌，曲向歌了然的点点头，曲向歌朝身后沈家的人招招手。
苏凝怀中的沈家阳是被沈家人带走的，她不想放开他，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理由不放开，她只知道他被带走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草原一下变成了沙漠，就像大海一下变成了戈壁，心里慌凉一旁。
苏凝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梨园的，她愣愣的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化了平时唱戏的个妆容，换上了一套大红戏袍。
在空无一人的戏厅台上，她水袖一甩，唱道:“春日游，落花满枝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她清脆悦耳的声音飘荡在戏厅之中，她愣愣的望着沈家阳曾经坐过了很多次的位置，连着泪水她笑了出来。
现在的她才明白自己爱的人一直是那个梨园少年，爱的是三年后梨园来的那个无赖，可惜再也没有那个嘴角带笑会在她唱完戏之后，跟她说，姑娘可曾许配人家，在下沈家阳，有万贯家财，不知姑娘中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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