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一样小气的?俩人全抠一起日子还过不过了!”
“儿子目下想专心举业,不想思虑婚姻之事,望母亲谅解。”卫庄言罢,行礼退下。
宋氏气得直翻白眼,愿意读书不愿意娶媳妇,这儿子简直跟假的一样!
翌日,卫启沨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家塾的。
他跟方先生谈论制艺时,听方先生提起卫庄近来的进益,又见方先生不住夸赞卫庄,沉吟少顷,忽而提出想看一看卫庄昨日考业时做的文章。
方先生连声应允,与卫启沨一道去住处取了文章拿给他。
“他从前的文章勉强只算清通,如今却是一字一珠玑,”方先生喟叹道,“我从前竟是将珠玉看做顽石,惭愧。”
方先生见卫启沨盯着那张纸半晌不语,禁不住问道:“有何不妥?”
卫启沨又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凝眉忖量一回,兀自摇头。
大约真是他想多了,这书翰字迹和文风,都是陌生的。而且,卫庄就是卫庄,跟那人又有何干系。
正此时,卫庄来补交昨日练的两张字——他今日走得匆忙,落在了房里。
卫庄见卫启沨拿着他昨日写的文章,眸光微动。
卫启沨根本不会看出端倪。他行事审慎,之前就凭借记忆练过原主的字,后来属文,也刻意改换了文风。
即便是他父亲来看,大约也很难瞧出那是他的文字。
不过他观卫启沨神色,揣度着他大概是起了些疑惑。卫庄突然有些感慨,这世上算得上了解他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父亲,另一个就是他这个夙敌堂兄。
不过他也同样了解卫启沨。
看来他往后要更小心些才是。
卫启沨往自己院子折返的路上,忽见一小厮匆匆跑来禀报说,温大人到了。
萧槿听萧岑说温德已然去了前院正堂时,问他有没有携女眷同来。
“我也不晓得,”萧岑笑眯眯道,“姐姐想找人耍子?”
“随口一问而已,”萧槿伸手拍拍他,“快去吧,帮姐姐看看。”
萧岑理了理衣袍,笑着道了声“知道”,便转身跟着几个堂兄见客去了。
萧槿望着窗外透亮的天光,微微讽笑。
温德不论知不知道卫启沨与温锦的事,都一定对两人的婚事乐见其成,温家若得卫启沨那般乘龙快婿,阖族都跟着得益。温家这边显然是知道卫启沨对温锦有意的,温锦后来拖到十七都没有定亲,直到卫启沨娶了她,温家人才给温锦许了人家。
听说温锦上花轿的时候,险些哭昏过去。
不过这对苦命鸳鸯这辈子大约可以圆满了。
萧槿眸中满是冷嘲。
前院正堂。温德与众人叙礼罢,落座后,着意看了旁侧从容喝茶的卫启沨一眼,又转向众人,笑吟吟道:“小女顽劣,此番定要随我同来。她道久仰山东风俗人情,想借此时机到往一观,让诸位见笑了。”
季氏见他并未带女眷来,奇道:“敢问令爱何在?”
温德笑道:“小女说初次谋面,要给府上几位姑娘筹备见面礼,眼下应当快到了。待会儿不如将几位姑娘都叫来,让她一一拜见。”
他喜欢有条不紊。
卫庄望着身前微微摇曳的灯火,轻叹一息。
至于眼下,他得先把娶媳妇的事按下。
他去到宋氏屋里时,宋氏正在做针黹活计。
“哥儿过来,”宋氏含笑朝他招手,“我瞧着你今年身量又长了,来,我给你量量,做身衣裳。”
她见卫庄神色有些不自然,笑道:“哥儿扭捏什么,大了一岁怎还害羞起来了?”
“不必劳动母亲,儿子的衣裳够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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