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晚自然没有回应,仍是垂眸喝着她的水,羽睫下垂,眼中清寥。风吹过,拂乱了她鬓角的发,她便散了那水伸手将头发别在而后。
清瑶看了看叶思惘,有看了看戌晚,笑吟吟地问道:“原来你们认识么?那我也叫你叶姑娘好了。”
彼时戌晚已经重新别上面纱,抬起眼,神色淡淡:“数日前于青州城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罢了,我也不姓叶,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姑娘的容貌与在之前认识的一位姑娘有些相似,恍惚间便以为是看到了故人,是在下唐突了。”说到底也只是一瞥眼,戌晚说认错了那便是认错了,世上模样相似的人本就有一些,只是叶思惘先遇见了叶澜音,再见到模样相似的戌晚便先入为主认作是了叶澜音。目下戌晚用面纱遮去了半边脸,叶思惘再次将目光落在她脸上,才觉得她二人也并不是十分相似。至少眉眼间东西是不同的。
戌晚的眼睛里藏着深不见底的寒潭,即便带着笑意,那笑意也是始终是清清冷冷的。而叶澜音眼中的笑意永远都是盈盈中带着几分张扬,即便遮住了扬起的嘴角,那样的一双满目明朗的眼,和微微上挑的眼角和眉,都能感受到她的笑意。而戌晚则不同,遮住了微笑的唇角,那双眼睛便是清清冷冷的。叶思惘会注意到叶澜音的眼睛,也是后来忽然间才发现的事情,而后他仔细想了一下,那双眼睛之所以让他有些映像只因是那双眼睛像极了莺莳的眼睛。
戌晚自然知道叶思惘口中的叶姑娘指的是叶澜音,她没有想到原来除了风寂、除了苏绯织,这人世间竟还有一个人认识她。而她也看的出,还有一个人除了记得以外也一直在思念她。
是浅沧,也是苏越。当苏越将自己的心完完整整给到叶澜音,叶澜音又将这颗爱人之心还给浅沧的时候,浅沧便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他有了感情,有了在北邙山上朝夕相伴的儿女情长。风花雪月,转眼一场绮梦终成空,叶澜音说苏越是她的梦,梦碎了,她也该醒了。然而却将这场梦境的余烬都留给原本一直清醒着的他。而后,她便一直成了他的梦,成了紫薇垣中偶然出现的幻影,成了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笑靥。
紫薇垣中的那一盏青凤髓总是凉了又泼,杯子空了又沏,只是除了浅沧以外在无人动。无人饮,无人问。
紫薇垣中夜凉如水,月华倾泻,将玄色晶石铺就的地面染上一层盈盈的波光,如水般柔和。树叶婆娑而动,风声似浅吟低唱。优昙花在紫薇树下徐徐绽放,花开的声音惊动了成群歇息的一种名为千堆雪的蝴蝶,它们纷纷飞舞,翅膀上染着好看的霜华,在月光的映照下,远远看去便好像真的是下起了鹅毛一般的大雪。
夜晚的紫薇垣更显空旷寂静。九重轻纱曼被风吹的飞舞,偌大的殿内只点了一盏灯,灯下,含苞待放的荷花是一只鎏金香炉,徐徐飘出袅袅的香。是他亲手调制的裳梨白,叶澜音最喜欢的香气。而调香的只披了件紫棠色的外衫,着着白色的里衣于青玉案前用昆仑墟中新化的雪水烹着他的茶。他的手指干净,欣长,骨节分明,十分好看。温壶、烫杯、淋顶、低斟、这双好看的手从容而又优雅的沏了一杯热茶。沏好后又将那茶奉于别处,那茶搁在他对面,而他的目光也悠远而又柔和的目视着眼前紫薇花瓣伴随着雪蝶飞舞的一方庭院。好似在等人来,又好像真的会有人来一样。
浅沧没有绾发,青丝逶地,有几缕搭在他搁在玉案的臂上。他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安静的等着,一直到茶凉了,他又重新换了一杯,他才缓缓开口,望着那杯茶如恋人之间蜜意柔和的絮语。他说:“小澜,我快要忘记你了。”
语气淡淡,甚至带着他一贯庄严而又凉薄的口吻,只是言语之中多了几分不舍,又多了几分心疼。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他,而这样的他,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是浅沧亦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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