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节,阮伟见箫心喜,笑道:“贤弟要弄箫吗?”
温义道:“大哥可是此中能手?”
阮伟道:“我自幼酷爱音律,可惜总不能把箫吹得好。”
温义笑道:“弟吹一首给大哥听,尚请大哥多多指教。”罢,以箫就口,一会箫声幽幽吹出。
箫声低沉,极能感人,在静夜中更能动人心神。
吹了一刻,阮伟听出温义是在吹文学大家蔡文姬的《悲愤诗》。蔡文姬是蔡伯喈的女儿,蔡伯喈本人就是汉代有名的文人,诗文冠绝当时,他作的墓碑文,据是有史以来最好的。
有其父必有其女,文姬自幼受父亲的教导,青出于蓝更胜于蓝,蔡文姬无论诗词音乐都超过乃父甚多。
这《悲愤诗》是蔡文姬在父亲被王允杀后,于兵乱中被胡人俘禁十余载,尔后被蔡伯喈好友曹操赎回,在中原出嫁时,成就的作品。
这作品成为当代的千古绝唱,后世杜甫虽为诗圣,同类的作品《奉先咏怀》《北征》等诗,比起蔡文姬的《悲愤诗》还差得太远!
因为蔡文姬自幼有音乐的才,这《悲愤诗》被她谱成曲调,流传后世,盛久不衰,常为后人乐吹乐唱。
温义吹到后段,阮伟不由跟着低吟道:“有客从外来,闻之常欢喜。迎问其消息,辄复非乡里。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己得自解免,当复弃儿子。
“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
“阿母常仁恻,今何更不慈!我尚未成人,奈何不顾思!见此崩五内,恍惚生狂痴。号泣手抚摩,当发复回疑。
“兼有同时辈,相送告别离。慕我独得归,哀叫声摧裂。马为立踟蹰,车为不转辙。观者皆歔欷,行路亦呜咽。
“去去割情恋,遄征日遐迈。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念我出腹子,胸臆为摧败。既至家人尽,又复无中外。
“城郭为山林,庭宇生荆艾。白骨不知谁,纵横莫覆盖。出门无人声,豺狼号且吠。茕茕对孤景……”
吟到此处,阮伟声音沙哑得念不下去了,眼前浮现出蔡文姬所叙的战后惨景,心中感动万分。
温义再独吹一会,慢慢低弱,终于寂静。
听者入了迷境,吹者也入了那诗中的意境,两人都入迷了,忘了话,也忘了慨叹……
好半晌,阮伟才叹道:“蔡文姬虽是文学史上第一个伟大的女性,但她的一生实在太不幸了,这皆是战争带来的灾害,唉……”
温义见阮伟被自己引起愁思,连忙又吹出一首曲子来,这曲子轻灵活泼,春意盎然,阮伟心中一被感染,立时吟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结为鸳鸯?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这一曲名《凤求凰》,歌词完全是挑逗性的,阮伟自幼熟读诗章通晓音律,见音怀感,自然吟出,毫无他意。
却见温义满脸朝霞,吹毕后低首沉思,似有羞意。
阮伟没看见温义的异状,握住他的手,道:“贤弟吹得真好,大哥若有福气常听你吹奏,赛似神仙矣!古语曰:‘此曲只应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今大哥才相信这句话不是欺人之谈。”
温义低低道:“大哥若喜欢听,尔后弟愿意永生伴在大哥身旁,吹给大哥听,好吗?”
阮伟笑道:“那怎么行,大哥也不是女的,怎能与你永生相伴?”
温义道:“我若是女的,就愿长伴在大哥身旁……”
阮伟哈哈一笑,道:“我们别尽在这里笑了,该回去睡吧!”
俩人缓缓走回,阮伟边走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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