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地将这句话完,得那么缓慢,就生像每个字后面都拖着一副千钧铁似的。
孙敏只得又无言地叹息了,她开始轻轻道:“这孩子伤得真重!他武功已被废,只怕再也受不得车马颠簸了,我们只有在这里等他伤势痊愈,唉……伤势痊愈……他又怎么会痊愈呢!他肢体已残,他心里的创痕只怕再也不会痊愈了!”
凌琳却仍呆呆地凝视着窗外。
“可是他还活着,妈!不是吗?活着,总比死了要好得多了!”
她话头却仍又回到吕南人身上,她愿意牺牲自己一切幸福和欢笑,去换取吕南人的性命。
可是,死去了的生命,又岂是任何代价所能换回的呢?
钟静终于渐渐痊愈了——正如孙敏所,断去的臂膀不会重生,心里的创伤,更不容易痊愈。
从清晨到白昼,从白昼到黄昏,从黄昏到黑夜,从黑暗又到清晨……他只是痴痴地呆坐着,面容苍白,神情呆木,目光空洞——除了在望向凌琳的时候,但是,凌琳却又像他一样麻木。
也不知过了多少,他们从未踏出过这客栈一步,世上的所有一切,在这许多中,似乎已和他们完全断绝了关系。
钟静想着的似乎只有凌琳。
凌琳想着的自然只有吕南人了。
而孙敏的一缕幽思,满腔热爱,却化作许多份,分赠给许多人!
吕南人、凌琳、钟静,甚至那早已不知去向,有如际神龙的武林异人三心神君与剑先生!
终于——钟静的伤口已合,已无性命之忧,孙敏总算放下一半心事,而凌琳却又开始逼着她母亲,再到西梁山去。
“我今生纵然再也见不着南人,可是我无论如何也要再见他的尸骨一面!”
这就是凌琳的话,这就是凌琳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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