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迟疑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尸体都成这样咧,程序能不能简化一点哩?”
买买提听说,目光迟疑的瞅着祥子,静待他的下文。祥子淡淡一笑说:“能不能直接将尸体运到寺院,每家派一人前往寺院认领尸首。等寺院统一做完伊斯卡特(意思是最后一次施舍),再由亲属领尸安葬。这样既合咧规矩又不会造成大的影响,主要是不想太过张扬。”
买买提略微懵愣了一下,微微点头道:“这样就少了许多的麻烦。”说着,又面显欣慰的接着道:“哎呀,你真是办法多,就连我们人的伊斯卡特礼行你也知道。”
祥子淡然一笑道:“在新疆长大的娃娃么,从前和我家隔着一条马路就有个清真寺,小时候常和维族巴郎子一起去玩,看门的老爷爷还给我们糖吃哩。”
尽管减少了程序,尽量封锁着消息,但不大的村子还是像破壳的小鸡般蠕动了起来。甚至,还破了女人不能参加葬礼的习俗,村里的老少女人各个像是霜后的玫瑰花似的,默默地静立在离寺院不远的路口,就连八十多岁的房东老太太也裹在其中。也难怪,五个被白布缠裹着尸体中,有她的孙子。
见村里的人除安排二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在挖建墓坑外,其余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买买提一副焦急无奈的样子,烦躁的在院里来回走了几圈,又目光闪烁的瞅着祥子。
祥子见状,微微一笑说:“已经这样了,就索性让他们一起参加吧,这也算是村里的一件大事么,只是回去后尽量不要将消息外传就行咧。”
见祥子松了口,买买提的神情像是松缓了下来。他冲祥子微微一笑,便朝着路口的人群走去。
尸体没用塔五提(抬尸架),而是依然用马车运到了墓地,守候在路口的女人们也长幼有序的跟在车后。不知哪位勇敢的女人首先试着哭泣了几声,顿时得到了女人们的响应。一时间悲楚哀婉的哭声便弥漫了半个天空。
既然规矩已经破了,祥子也在买买提的邀请下,迟疑的进入了墓地(按规矩汉族人不能进入墓地)。
葬礼一直持续到太阳变红,失魂落魄的人们,才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墓地。
然而,偏僻的小村却一夜未能平静。袅袅的炊烟,一直延续到东方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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