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杏阳县内再无一只虫儿敢作声。
时入六月下旬,越来越多的灾民涌向杏阳县,杨昭并未放他们入城,他提早就令人将北门郊外规划整理,搭建了许多简易的棚子,还有公用的灶房、浴室及茅房,每日雇佣专人清扫卫生,毕竟灾民不是最可怕的,瘟疫才是!
千辛万苦赶来的灾民们见杏阳县城门紧闭,心中本已绝望,却有一位样貌俊朗、端方特立的年轻官员候在前方,着人将他们带去了安置区。待数千灾民一一安顿妥当,他们才得知方才的青年便是杏阳一县的父母官,眼前这一切均出自他之手。
灾民们心中感激,纷纷面向城门而跪,口颂青天,哭拜之声传入杏阳县中,官吏百姓无不肃然起敬。
这,就是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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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宅。
聂向文……不对,如今应叫沈向文了,他正委屈地对林氏抱怨:“我那哥哥好生霸道,竟敢拿圣上赐予孩儿的匾额作伐子,逼得孩儿不得不捐出大笔银钱,县里其余富户们也是怨声载道,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这样公行抢夺,未免太没有天理?”
林氏柔声劝慰:“如今洪灾当前,咱们既有余力帮扶,捐一些本是应有之义,何况,此劫一过,聂偿恩的行事忌讳颇多,赏罚难测,倒是你们的善举必然会有所补偿。”
沈向文一噎,才反应过来这林氏与马氏大不相同,忙改口道:“孩儿也不是不愿捐粮捐钱,可他逼着来算怎么回事?东西是咱们给的,名声到是他赚了,沽名钓誉!”
就在此时,城外一声声“青天”传来,仿佛要震破杏阳县的天,沈向文一愣,很快猜中原委,气得鼻子都歪了!
见他如此,林氏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又很快收敛,她此前误信了马氏所言,只道聂偿恩分家之后便不声不响离开杏阳,数年来毫无音信,这次回县里也未曾上门拜见,她虽对此子心有愧疚,但不喜其性冷如铁,当日宴请便顺了聂家的意愿未曾给他下帖子。可前些日子丫鬟打听来,这聂家在东山村风评不佳,分家亦是因为聂大富赊欠的八百两赌债,至于当年她留给儿子那一笔银钱,早被聂大富输了个精光。
如此看来,倒是她一直误会了聂偿恩,这个孩子,是个好的。
反倒是向文……他于聂大富和马氏的溺爱之下,难免小性了些,将来还需慢慢规劝才是……
林氏的沉默让沈向文心里不安,眼中的阴郁一闪而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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