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江湖、修炼武功,不就是为了对战之时制敌吗?”飞岚并不能理解,他与腾云未入皇宫之前,杀敌不计其数,明搏暗杀、追踪偷袭,有些手段并不算光明,天渊之言于他看来实在拘束。
“取人性命不等同于毁灭灵魂,亦不等同于可将他人灵魂玩弄股掌之间,亵渎摧残为已所用。何况,魇掌由初至终,将人世之美与心中之怨混淆,久而久之,自我的心智必将被蛊惑,待到那时,走火入魔已是末路难退。”声如暮鼓,清夜生寒,于此,方是天渊最为担心的事情。他怕他至爱的妻会毁在魇掌之中,毁在她对他铭心刻骨的爱中。
“恕在下多问,若说魇掌怨气深重当真不易理解?我等皆知,怨气无形却绝非可凭空想象便成,一经日积月累,或则苦大仇深。可是在下并未从贤阁掌法之中得来,况且,前辈二人可谓神仙眷侣,鸳鸯难比。”飞岚与天渊年龄相差无几,然如此一声前辈叫来却并不冤。想当年他与腾云除恶扬善,多少有些沿循血灾曾经所走之路。在他二人灭掉黑风寨之时,江湖甚有传闻曰血灾归来,只可惜相逢一见,方知天差地别。
可是,他的颜儿为何会有如此庞大的怨气?承载在魇掌之中的,深灰暗蓝色记忆他无需触及却已了然于心。
就像,桃花木屋之前,他对着一钩残月,以及绵缠凌乱的云朵,吹过几首悲曲,写过几句凉词,再一把火烧尽心字成灰。
就像,惊颜两断背后,他就着一梭旧梦,以及远去多年的身影,饮过几杯苦酒,伤过几次经脉,再一口血吐出凄凉如水。
他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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