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魂梦君同
壶酒作罢,已然黄昏时分。圣枫作别,颜儿方归屋。
整下午未见颜儿身影,原来是借以闲暇在城中为天渊与寒儿添置衣衫。
天渊身上的灰色外袍在岁月更洗之下早已泛白,八年来独自带着寒儿朴素生活,一直以来皆是勤俭,多年来除却几身四季更迭与换洗的粗布衣裳外,再无其他行装,想起上次添置衣衫,还是半年之前徒儿清角在秋风城中购得。
“天渊,换上这身衣裳试试可否合身。”
是件淡色灰蓝的长衫,顶好的布料,黑色的系带环绕在腰腹间,皇甫圣枫归还的玉佩颜儿亲手系挂得当,玉佩中张牙舞爪的小兽如有灵气般,似欲腾空成仙。
是极其珍贵的玉佩,颜儿看得出。但她从未问过天渊,天渊不说,她便不问。就像她从未问过天渊是否爱过她一般。不说不问,像与自己无关。或许终究是害怕。
“颜儿,谢谢。”他缓缓轻言,眼神中是朦朦的情深。
颜儿莞尔相对,纤手覆上天渊的脸颊,慢慢滑落,感受下巴间密密的胡渣,“天渊,何须言谢呢。”
他们是不该言谢的。
可是偏偏,余光中看到雕花檀木桌上,那一支精致的被兰花附着的簪子,她的心陡然失去重量,柔软的仿若融化掉一般。
她不言谢,她只想拥抱天渊,以及在他的肩上,流泪。
兰花簪上刻有细密的文字,颜儿不知觉间已读出。
“魂梦与君同。”
充盈在簪身之上的,是漂亮的诗句,不知觉间竟感动的不知所措。
“喜欢吗?”天渊微言问道,眉宇间有淡淡的暖意。
然平常依旧的话儿,入了颜儿的耳中,却如惊雷般炸碎了往初的茫然。
“天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怎么能幼稚的去怀疑天渊对她的一往情深?所有的疑惑,在小小的满足之下顿时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她深深的愧疚感。
“颜儿,为何这样说。”天渊不解,但他感觉得到,颜儿有事未同他说。
而颜儿,亦不想解释,那种她自己皆会嘲笑自己的想法她决然不会再搬于台面,安静的不言,不言之中心已豁然。那么她就任性一回,在她的夫君面前。
“天渊,抱抱我好吗。”
有过一瞬间的迟疑,他的颜儿这是怎么了?然他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唯有安静的遵循。
拥她入怀,未曾看见她眼眶之中的泪珠。屋子中有温暖的气息弥漫,就像天渊的吻,落在颜儿的唇上。
没有看到,他也知道。
他呀,一定不知何时,惹他的颜儿伤心了。既然不知,颜儿不说,那么便糊涂一次好了,弥补,是他暂时能想到的唯一。
松软带有芬芳的唇似要将他融化,长久以来未曾这般,全身心卸下防备,周遭变得安宁一片。空气中弥漫的温暖气息继而盘旋流转,缠绵住二人的手脚,亲密的黏合。他们不想分离,只想这样下去一直到老。
陶醉在彼此的情深之中不愿自拔。
只是滋生继而奔涌的情愫被一声小小的动静打乱,有微小的声响传入天渊的耳畔。回首之时,对上的竟是寒儿无辜而又羞涩的脸。
“爹…爹爹……”茫然间小寒儿不知该作何言辞,“闯”入房间实属无意,竟撞上了父母亲情意绸缪的场面。
便不说寒儿,纵是天渊与颜儿一时亦觉尴尬。
“寒…寒儿,你来了……”话未两句便已语塞,倒是颜儿机灵,言道,“快来试试这件外衣可否合身。”
有桃色在面颊,边言边为寒儿换衣,以此“逃避”羞赧的神色。而寒儿一时亦不知所措,任由母亲“摆布”,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般,余光怯怯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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