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要去打贾琏。贾母瞧着他嚷嚷的满屋子都听见,眉头微皱,沉声道:“要打家去打,别吵得我这里满屋子不清净!”这话是半点情面不留,贾赦却不过是从耳边划过。
看着贾琏怒道:“原本今日非得打死了你,才能要老太太消气。偏老太太仁慈,饶了你这一次,否则我是不肯的。还不快滚回去,在这里丢人现眼!”说着,不忘冲贾琏使了个眼色,见贾琏忙不迭的起来给贾母告了罪,转身快跑了出去,贾赦又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声,低声道:“没用的东西,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贾母瞧他这样,心里厌恶的很,也不想搭理。贾赦倒十分自如,冲着王夫人打了个招呼,坐下后又不咸不淡地和薛姨妈拉了两三句家常,这才对上座的贾母道:“老太太今儿个为了什么事儿这样生气,说来儿子若能替您分忧,定然万死不辞的。”
贾母冷睇了他一眼,见他脸上含着笑意,心中却很不喜他这样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既然贾赦已经问了,这事儿也没必要回避着他,便道:“不过是为着你外甥提亲罢了,谁想竟没成。”话中满是不悦。
贾赦笑了笑,才道:“老太太慈爱,为着大外甥这样奔波劳累。只是可怜了外甥他命数实在不宜在弱冠前娶妻,怕是要却了老太太的好意了。”
贾母眼中冷意微现,盯着贾赦看了好一会儿,才冷笑道:“大老爷的消息倒是灵通,怎么我竟不知呢?说来与我们听听,也好要我这个老太婆长长见识。”
贾赦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愣像是没有听明白贾母话中意思一样,只笑眯眯地就钦天监的汤大人给林泽算过的事情这样那般的好一通说。
内室多少女子,对鬼神之说最相信不过的。一听贾赦此言,当下脸色便变了几变。夏金桂脸上露出几分惊疑和好奇,向贾赦问道:“倘或弱冠前娶亲,林家大爷难道当真就会……”话未尽,其中意思却不明而喻。
连皇上都金口玉言承认了钦天监汤大人的话,倘若林泽弱冠之前女立其旁,到时候玉石俱碎,只怕就不是简简单单能完结的了。
贾赦笑着摇了摇手里的折扇,一派慈和的笑容。“侄儿媳妇儿到底太年轻了些,有些话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可若真出了事儿,上头……”贾赦说着,“呼啦”一下收起了折扇,指了指上面,刻意压低了声音说:“上头怪罪下来,就是谁呀……都吃罪不起。”
“呀,当真么!”夏金桂惊呼一声,立时发现自己的反应过度了些,忙拿帕子掩住自己的嘴巴。又见贾母神色越发的沉郁,方退到王夫人身后不再开口了。
薛姨妈见王夫人和贾母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便轻笑着说:“倒是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贾赦又重新打开了折扇,一摇一摇的,笑眯眯地开始夸赞林泽的种种好处来。
“不是我夸我自己的外甥,他那样的人品,相貌,又是那样的家世,才学,将来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回来。只怕等他弱冠之后,林家的门槛也要被说亲的人踩烂了,啊呀呀,要说我这外甥女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典,嫁得金尊玉贵的,只怕我这大外甥也不会差呀。”
一番话字字句句都要贾母心里如同扎了一根针般,怎么听怎么不痛快。见贾赦笑眯眯的样子,贾母冷哼道:“凭他什么样儿的人品相貌,到底是你的大外甥,你这做舅舅的却也不上心!”
贾赦笑容半点儿没变,只笑道:“老太太别说,儿子可不是不为大外甥上心。反而是为着大外甥事事留心呢!”
“昨儿个我上朝后,皇上留了几位大人叙话,妹婿和我都在的,说着说着,翰林院院士徐大人便提起他家的小女儿来。老太太您是知道的,徐大人家的家教那在满京都里也挑不出第二家能比得上了,可偏偏呢,皇上还不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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