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朝遥的房间在福利院的三楼,可以瞧出来是临时打扫的。被褥上还有新晒过的味道,有一个旧式样的梳妆台,应该是才搬进来。窗帘雪白,挂在窗户上头被风吹起来,每一处都是一丝不苟地拾掇整齐。她推开窗户,看见外头是成片连绵的树木,天色已经阴霾下来,嗅得出一丝要落雨的潮湿气息。
“如果不习惯,换到我这间来,我在隔壁。”怀清将莫朝遥的衣物箱子靠着墙壁,温和说道。
这里和自家当然不同,只是留宿几天,四下都显得有些空旷。房顶不太踏实,风掠过吹着簌簌的声响。莫朝遥眯了眯眼睛,拧开床头一盏台灯,说:“嗯,没事,我是糙人。”跟着你睡桥洞我都愿意。当然这句没有说出来。
不可否认的是,怀清竭尽全力给她所能的最好的地方了。纵使这里看起来不那么华丽,不那么堂皇。这和一个男人有一百块钱,给自己女朋友用九十九块;和一个男人有千块钱,给自己女朋友用一百块的道理。不过这么想起来,怀清如果将他挣来的钱,自己安置...
上百万呀,他也会有自己的漂亮的房子,在热闹城市的重新。他也会出入各种会所,在绘画到疲乏的时候开一瓶昂贵的红酒。穿着价格不菲的衣服,衬得他本就精妙绝伦的身材更加挺拔帅气。
人和人的价值观不同的,怀清选择了现在这样。颠沛流离殚精力竭地生活,因为他从这里走出来,要将故事讲给之后的每个人。
怀清见莫朝遥没说话了,点点头,将门掩过去。
房间一下空旷下来,莫朝遥就觉得有些安静过分。窗外的天空预谋着一场春季的雨水。昏暗低压地将要缓缓流过地面。她琢磨着,还是给家里报个平安。翻开手机看了看,将近一周了,家里并没有人追问她的去向。按捺再三,还是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那头的声音有些可有可无,却还是叮嘱了一声注意安全。这让莫朝遥心中还是开心的,她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竟然发现了一台老得不能再老的留声机。
1877年,聋了只耳朵的爱迪生,对着第一台留声机唱出“玛丽有只小羊羔。雪球一身毛...”然后开创的新的科学航线。
那台老旧的留声机搁在房间漆黑的角落,旁边搁着几张老碟片。莫朝遥不会捣鼓这个东西,这台留声机看起来比她的年纪还要大。可是却那么好看。她在电视上看过,要将碟片放在转台上面,然后把唱针放上去。那些黑色的碟片没有名字,莫朝遥找了一张看起来最能折腾的,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留声机上面的转台上头。耷拉上了唱针....好像忘了什么工序?
莫朝遥把放着留声机的小桌子往外头拖了拖,使劲往里头窜了窜,才摸到了后头的手摇杆。这么老旧啊....她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悻悻转起来。咯咯了两声,那黑色的蝶盘跟着唱针辗转起来,阴暗的屋子里响起了周旋那个陈旧时代特有的金色嗓音。那一碟是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西厢记》的主题曲——花好月圆: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最。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这园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莫朝遥撑着脑袋斜斜依靠着小桌子,盘着腿摇着留声机,听着那首被那个时代的人口口流传的甜美情歌,带着些隔世经年的嘶哑。
“吱嘎——”门被推开,怀清兜着手走进来了。
莫朝摇慌忙撒手。声音戛然而止:“吵到你了?”
怀清摇了摇头,看莫朝遥傻乎乎旋着转轮。又笑了:“还真是百分百手摇,我来教你。”他走过来,屈膝席地而坐在莫朝遥身边,在那一堆碟片里翻捡,然后抽出来一张,“给你听这个。”
“都没名字你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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