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展昶疾步走来:“邹淮死了!”
并不意外,宇文恪只是眯了眯眸,淡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按照咱们线报,应该是三日前,在金陵城外被逼自尽的。”展昶冷峻的脸上绷出一丝嘲笑道:“临死时大喊自己跟错了主子!可是宇文祯瞒下了这个消息,只令人说他是战死的。”
“这人也是个将才,死的冤枉。”宇文恪摇了摇头:“可惜老四疑心太重,一而再而三的自毁长城。邹淮一死,他还用谁去。”
“殿下道的是。”展昶道:“不过,邹淮一死……”
“死的正是时候。”宇文恪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对面得到消息恐怕不确--不妨让他们知道真相!”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冷淡的令人生寒。
“是!”展昶凝眉一忖,便已经明白过来:“殿下认为,对面会降?”
宇文恪瞥他一眼:“动动脑子再说话,降什么,陆渊这样的人根本不会降,但能让他犹豫一下,便得尽先机--灏之在荆州,可有消息?”
“奇怪的就在这里,北王到了荆州之后,若石沉大海,音信全无。”展昶也觉得不解:“魏子谦他们也按兵不动,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宇文恪嘴角微微一扯:“定海神针在那里,急什么。按原定计划,过了今夜之后,便转道荆州!”
展昶犹豫了一下道:“殿下,万一……”
“万一什么?”宇文恪道:“不会有万一,荆州有北王在,本殿放心的很。”
“是!”展昶目光闪了闪,却露出一个微笑来,大概,这就是那个皇帝和主子的不同,该信谁不信谁,信什么不信什么,主子心里都是一清二楚,判断惊人。
夜色深沉,无星无月,只有细密的雨丝缠成了浓浊的雾霭,冰冷的雨滴打在身上裂肤生寒。
陆渊一身铠甲,静静的立在半山的高坡上,对面的营中,牛角灯的光线十分微茫,根本看不清虚实,只能看见,大约能容的下四万人的营帐,还有造饭用的炊具。
而他的手下,却多过对方两万,还有蜀军的援兵,连夜急行赶来。想着,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成大事者,焉能有妇人之仁,这一次的吴王,不就是毁在了这里。
那些许几个百姓,如同草芥般的人,有什么可救的?居然还分出兵力来,本来还有三分胜算,现在大概也就剩下了一分还不到。
他正在想着,有手下的偏将喘吁吁的走来,神色有几分惊慌:“将军!”
“什么事这么慌张。”陆渊有些不悦。
偏将压低了声音:“将军,京里传来消息了。”
陆渊微微挑了挑眉,有些惋惜道:“是邹淮吧,我已经知道了,十几年至交,他长行,我居然不得为他浇奠。”
偏将神色沮丧:“将军,刚刚得到的消息,邹将军不是死在阵前。”
陆渊怔了下:“快说!”
“邹淮将军他……溃逃回京,被逼无奈,城外自刎。”
陆渊一愕,眸中若裂:“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偏将道:“邹将军临行前留了一句话,说跟错了主子!”
陆渊倒抽了一口冷气,眸中微红,握拳道:“没想到,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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