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谦笔一顿,已经推出了最后一个地方,就在裴兆的身后--平县。
以平县为据,拿下德城,那么,裴兆等于是要被僵死在聊州那一个犄角里,进不可进,退无可退,若是燕都的援兵不到,这步棋,便也就废了。
若一旦将山东丢给了卫文冀,那么,他下一步,一定是--围魏救赵。进逼燕都,以扰乱王爷的棋局,逼他们不得不回援,放弃拿下荆州的计划。
荆州不下,那么接下来,接应吴王殿下的计划当然也就无法继续。
魏子谦神色凝重,将笔扔下:“这老姜果然够辣。”
宗越道:“眼下,决不能让他吃下德城,否则裴兆就险了。”
魏子谦一笑:“不会让他如愿。他想夺回德城,恐怕没那么容易,裴兆也不是等闲,我知道的,他未必看不出来,咱们暂且静观其变。”
宗越沉眉道:“那万一……”
魏子谦一抬手,止住他:“哎,我说宗越,你一直跟着王爷在金陵,也常见过那狗皇帝了?”
宗越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提起宇文祯,哼了声算是默认。
魏子谦微微一笑:“此人性情若何。”
宗越越发不解,想了想便是一贯的精炼:“阴险,多疑。”
魏子谦的嘴角缓缓的扬起一个弧度:“很好--何妨攻其软肋。”沉吟一时,又道:“今日这消息,按照祁寒手下那帮子人的速度,大概很快就会传回燕都吧。”
宗越有点接不上他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问题:“应该会和咱们同时收到--主要是递给王妃,这是王爷嘱咐的,免了王妃担心的意思。”
“还是王爷周到。”魏子谦闻言,唇角笑意更深了,轻叹一声,赞道:“咱们王妃可是个奇女子。”
宗越听了半天,狠狠的挠了挠后脖颈,忍无可忍道:“魏子谦!”
魏子谦扭过头来:“怎么了。”
“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给我说清楚。”
魏子谦眸中流过一丝狡黠:“我在说,这盘棋是越下越精彩。”
宗越听得云里雾里,彻底没辙了。
此时,燕都,北静王府。
灯火轻柔,夜色静谧。
黛玉坐在灯下,正在缝制一件孩子穿的内衫,引线穿针,针针细密,不时停下来,比一下大小,脸上绽开温柔的笑意。
水溶走后一个月,她的腰身越发的重了。欧阳绝已经很肯定她的腹中双生龙凤子。
这个消息,让她心里自是欢喜非常。虽然说,所有的衣衫都要准备双份的,虽然这些事本不必她亲为,可是她却是喜欢自己动手做一做。
紫鹃他们都苦口婆心的劝,说底下使唤的人有的是,王妃何必辛苦亲为,若是要王爷知道了,王妃熬夜给世子郡主缝制衣衫,岂不心疼,如此,云云,几次方好。
其实,她是要在夜里等最新的战报,唯有知道了他那里的情形,她才会放心,才能睡得着。
只是今夜,为何邸报迟迟不至?
黛玉微微蹙了蹙眉,看了一眼桌角的西洋自鸣钟。
紫鹃悄悄的走近,在她肩上披了件大衫:“王妃,还是早些睡吧,你这不休息,小世子小郡主也没法休息呢。”
黛玉轻轻抚着腹部,笑道:“谁说的。这会子都老实了,想是睡了。”
紫鹃微微一笑,从她手里取走了活计:“那也不行再做,赫连公主可说了,若你在这么着,她可要书信一封给王爷了。”
黛玉轻轻一笑:“这个冰儿!你们也信她!”却就起身,扶着腰,慢慢的舒展着手脚道:“祁寒那里还没送来么?”
“就知道王妃是牵挂着这桩事呢。还没有。偶尔有些迟延也是有的。”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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