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住院手续办妥后,安澜才气喘吁吁地来到急诊科的抢救室。
坐在长椅上的凌微抬起头,不说话,只是用很痛惜的眼神看了一眼安澜。
艾姨和火炮嫂她们眼巴巴地扒在门缝往里看。
从方方正正的小窗口里,可以看到里头的情景。
抢救室的面积很大,摆着三张病床,每张床边都摆放着洗胃机、吸氧机及一些叫不上名儿的仪器。此刻,许多穿粉色、浅蓝色、白色护士服的护士们正团团围在中间那间病床的旁边,远远看去,看不到病人,只看到无数浮动的黑脑袋。
安澜在凌微的身边坐下,沉郁了许久,闷声闷气地问:“最初是谁发现太太中毒的?”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人后响起:“是……是我……”
凌微和蔼地招了招手:“芳妮,过来,跟少爷好好说,别怕。”
芳妮,是个个子瘦小的小保姆,衣着朴实土气,扎着一个马尾巴,青涩害羞的脸上,五官略显扁平,乍一看去,毫不起眼。可是,只要对她稍加注意,就会发现,芳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与她同年纪不符的眼神,成稳,淡然,而且,很成熟。
“少爷……。”芳妮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猫一步一挪地走过来,头,始终低垂着,看着脚面。
安澜急切地望着芳妮。
火炮嫂性子急,几大步便跨过来,一把夺过芳妮怀中的猫,大声大气地喝斥:“少爷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艾姨也过来相劝:“好好跟少爷说,你是怎么发现太太服中毒的?”
芳妮看了一眼安澜,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吃晚饭的时候,我发现我的乖乖不见了,”说到这,看了看凌微,舔了舔干躁的唇,说:“就是这只猫咪。”
火炮嫂将小猫往芳妮的怀中一塞,嘟着丰厚的唇,不高兴地说:“一只这么丑的猫,老得直掉毛,却当个宝似的,晚上还搂着睡觉。”
芳妮捋着小猫背上的毛,泪眼盈盈:“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我妈死了……”
凌微心里挺难过的,她能理解芳妮此刻的心情。她瞪了火炮嫂一眼,拉过芳妮,愈发和气地说:“我知道了,等安太太醒过来之后,我给乖乖买一大堆猫粮。”
紧接着又说:“你接着说。”
“乖乖平时不喜欢乱跑,所以,我就在家里的各个房间去找。当找到二楼安太太门外的时候,我怎么敲门都没有动静。”
芳妮说到这,抬起头看了一眼艾姨。
艾姨接下去说:“芳丫头来找我,说太太在里头,怎么敲都不开门。我一想到今天大半天都没见到安太太了,于是赶紧提着备用钥匙去开门,一打开,发现安太太倒在沙发上,口鼻有些白沫,已经人事不知,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只小小的药瓶。这药瓶我认识,安太太平常总是睡不好觉,就靠它来安眠。”
凌微蹙了蹙眉尖,抓住了重点:“那时又不是睡眠时间,安太太怎么会服用安眠药?再说,安太太长期服用安眠药,她怎么会服错了剂量?安,我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安澜却不赞同,脸色依旧暗沉,扭过头去,看着抢救室那扇紧闭的门,半天才幽幽地说:“有什么问题?对她而言,这是一种解脱。”
艾姨她们听不明白,凌微却听懂了,当着大伙的面,她又不好多问。
“安,要不要通知你爹地?”
安澜依旧是寒冰一片,神色萧瑟,“不必多此一举。”
凌微愕然,她知道安伯父与安太太之间的关系不太好。可现在安太太命悬一线,难道不该通知一下安伯父?
就算他已是红尘之外的人,就算他已斩断情缘,可他毕竟是安太太的丈夫,毕竟是和安太太共有了一个孩子!
“你不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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