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不打怵,依旧冲我嘚咕嘚咕。
先说:“一个不傻不苶的人会穿利索站这儿?”
又说:“大哥啊你不会真以为这儿是窑子街吧?”
我不由低下头,环顾一下自身,不觉笑了,感觉人家骂的真对。自己披件新夹克衫,穿条水墨兰牛仔裤,利利整整往地上一杵,确确实实就是个傻子,哪像一个干活儿的人!
于是我说:“你小子儿说得对,我回家换套衣服去。”
他指指自己胸前的牌子说:“再戴个这样的物件就更像了。”
说来也巧,当我刚要抬脚离开的工夫,迎面晃过一道白影,随即白影闪过,驶来一辆白色面包车,伴着嗷地一声刹车,车子打了一个立定,车身还像男人射精一样抖动两下。
又是“咣当”一声,车门打开了,跳下来三个年轻男子。
第一个人牛哄哄,敞着衣怀,露出两块厚厚的胸肌,还故意冲我们扇呼两下衣襟。第二个人头戴一顶鸭舌帽,横着两只大眼珠,闪着两道凶狠狠的光,向人群中扫来扫去。第三个人架一副宽边大墨镜,两片黑亮黑亮的大镜片,几乎挡住他大半张脸,让人看着发冷。三人唯一相同的是,每人嘴上都叼着一支烟卷,喷云吐雾,展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气派。
“干力工、抡大锤的上车!”
“一天二十元,包吃包住喽!”
戴鸭舌帽的人摘下鸭舌帽,一边挥舞一边大声吆喝。
他招呼了好几遍,人们只是冷眼相看,竟无一人凑上前。
“管吃管住,大馒头炖猪肉粉条!”
“一天三张大团结,一天一结账!”
这阵喊声过后,大见成效,许多人打听起来。
他道:“一个个又不是小孩子,刨根抠底的问啥!”
又说:“有啥不放心,当晚没见钱,你抬屁股立马走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人乎。一会儿,就有六、七人上了车。我一见,不由动了心,也欲前去,却感到身后有人扯了自己衣角一下,回头一瞅,正是刚才笑骂我的小猴子。
我对他说:“一天三十不少,你去不?”
小猴子吓着似的,神色怯怯的他,偷偷瞥一眼鸭舌帽,嘻嘻一笑,不大自然说:“我去不了,你看看我这小体格,哪有那么大的劲儿,也抡不动大铁锤,又搬不动大石头块。”
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向我挤着眼。
但我却傻乎乎问:“你挤眼干啥?”
他立马瞄一眼鸭舌帽,说:“让风给迷了。”
说着他还抬起手,真揉了几下眼睛。
我不知所以然,便说:“你不去我去。”
哪知道我刚踏上车门,就让戴大墨镜一把拽下来。
我叫道:“你干吗呀!”
他吼道:“你哪儿的?凑啥热闹!”
我说:“我去干活儿呀。”
一下子问愣了大墨镜,他上下踅摸着我,从我脑瓜顶看到脚下。我也不是吃素的,同样扫视他一番。尽管一副黑墨镜挡住了他双眼,却挡不住镜片后面闪射出的一股杀气。
他抖动着身子问:“你去干活?你会干啥?”
我说:“啥活都会干,我会烧电焊呢。”
一旁的鸭舌帽听了,接话道:“你会水电焊?”
我将错就错:“会,电焊、水焊全都会,我有中级电焊证。”
鸭舌帽上前一步,瞧我两眼,认真地说:“我们那活真缺一个干水电焊的人,不过咱们事先得讲好,你跟着大家一块干力工,工钱也得按力工的算,你要是想干就上车吧。”
……
天蓝云淡。
车少人稀。
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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