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要贴墙了。”
马上有人接着问:“是那个斜眼吗?”
立刻有人答:“对,要和阎王爷见面了。”
一听要枪毙人,我也来了精神,透过牢门监视孔瞥去。
伴着渐渐远去的铁链声,我没看见那个斜眼,却瞅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这绝不是一般的熟悉,既是那种彻骨割心的熟悉,也是一种水**融的熟悉,因为他是大嘴叉子。
不打不成交,
不草不知妙。
一时间,锅盖掀开了。
“枪毙我吧!”
“枪毙我吧!”
我沸腾了,一边大叫一边跑向牢门。
“谁叫唤?”
随着一声,大嘴叉子那张脸出现监视孔前。
“是我,是我!”
“就是那个小混球儿。”
我手舞足蹈说。
“叫唤什么?”
“是不是想钻箱子玩?”
他不乏戏谐说。
“不,那个一点不好玩。”
我摆摆手说。
“那是皮痒痒了?”
他睨着眼说。
“皮也没痒痒。”
我麻溜儿解释说。
“那想干啥?”
他三角眼一立。
“我想……。”
“我想……。”
我吞吞吐吐道。
“想什么?”
他吼地一声。
“你再审一审我。”
我嘻嘻笑道。
“要干啥?”
他一愣,满脸惊讶。
“不干啥……。”
“只是这儿太憋屈……。”
“都已经快憋死我了……。”
我断断续续说。
“噢,傻小子儿别急。”
说罢,他突然笑了。
“我能不急吗?!”
我说。
“再坚持几天,马上熬到头了。”
他说。
“马上是啥时候?”
我问。
“你懂得啥叫度日如年吗?”
接着我再问。
他一听,又嘿嘿笑了,还出了声。
随后他说:“傻小子儿行啊,还懂得什么叫度日如年,我可不懂这么难的词,但我懂得啥叫叫光阴似箭啊,更懂得什么是一寸光阴一寸金,抓紧时间武装自己的头脑吧。”
我嗯嗯几声,已经不知说啥好了。
他接着说:“过来,把你那只狗爪子伸出来。”
我不知他意,稀里糊涂地伸过去手。
只听他说:“我送给你一样武装脑袋的宝贝。”
没有想到,我伸出铁栅栏那只手,竟然接过一本巴掌大的“红宝书”。
我禁不住叫道:“是《**语录》呀?!”
他说:“读一读**的书,以后你就不会寂寞了。”
我仿佛做梦一般,抚摸着油滑闪亮的《**语录》本,嘿嘿笑道:“这下好了,我又可以学习**着作啦!”
他一本正经说:“好好学一学吧,有了**思想给你照着亮,等你出去以后就不会再走歪路了。”
他说完,转身就没影了。
自从这天以后,大嘴叉子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他没有回到我家那个派出所,我也就没有再见到过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我没有再遇到这么“狠毒”的一条蛇,但是他那一副可憎骇人的形象,当然包括他的一言一行,永远永远刻在了我记忆之中。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