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你自去罢。”
“你自去罢。”
当这一句话落入柳婧耳中后,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唤醒了柳婧的记忆。
这……这不正是那个误闯入合欢门、最后又同她一同卷入断海城中的那个道门子弟么?
为何……他会在这儿?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婧头痛欲裂,努力回想,试图想起她昨晚做了什么,但思来想去,柳婧也只能依稀记起她喝醉之前,似乎有在客栈的窗前瞧见过这人。
但……后来呢?
柳婧再也想不起来了。
屋檐下那小二口中称“喏”,失望地离开了这间屋子,但柳婧却没有听到那道门弟子离开的声音。
终于,随着又一声轻微的“吱呀”声,那木门被轻轻合上,而那道门弟子也终于走动起来——但他却并非是走向外头,而是走进了屋子里。
他要做什么?
柳婧暗自皱眉。
侧耳聆听,但却久久听不到里头的响动。
长久的沉默和寂静,就在柳婧几乎要丧失耐性的时候,她听到一个声音低低道:“你到底还是走了。”
“我曾想,待你醒来后,我当如何……如何说,才能求你留下。”
“但……你却连这个机会都不曾留给我。”
柳婧蓦然睁大眼,脑中闪过一些凌乱的碎片。
有那人温柔地告诉她他的名字的模样,有那人焦急地说会替她疗伤的模样,还有那人在跳动的红烛中捂住自己的嘴巴,满脸通红,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的模样。
“不要这般轻率地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那名为谢世瑜的道门弟子的声音在她耳畔低低回响。
“而且……会让我当真的……”
柳婧呆住了。
屋子里,那人轻笑一声,也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低低道:
“也好。”
“也罢。”
柳婧心绪起伏,神色复杂地向屋子里头看了一眼,用力闭了闭眼,蓦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是错误的。
柳婧心中微涩,但离去的背影却毫不迟滞。
——引诱道门弟子非她本意,更何况……那个人……是他。
从她踏上魔道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此生或许可长笑当歌,癫狂肆意,好不自在;又或许会满手鲜血,背负万人性命……但无论如何,她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死亡罢了。
没错,的确是死亡。
虽魔道亦为“道”,但万万年来,多少千界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都无法走到这条“道”的尽头,无法采摘这“道路”尽头诱人的果实,她柳婧又何德何能,可以笃信自己走到最后?
就像她说的,她的“道”,是随心所欲的“道”。
不求永生,只求逍遥。
正是因为如此,即便她明知她可能无法走到最后,可能在这条道路的半途就身首异处,魂飞魄散,但为了“逍遥”二字,她却依然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这条路。
按理来说,既然她柳婧的道是“逍遥”和“随心所欲”,那么只要她想,她可以做任何常人眼中冷酷无情违背伦常之事,甚至于勾|引道门弟子、引诱他踏入魔途,俯于她的脚下,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更是轻而易举,但……
但她却不应这样做。
就好像她不会主动加害那些凡人一般,若非必要,柳婧也不会主动去引诱道门弟子。
若说前者是连轻蔑都称不上的无视,那么后者就是出于对真正的道门弟子的尊重。
虽然很奇怪,但事实上,柳婧的确尊重他们,就如同她厌恶魔门弟子一般。
所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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