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花草漱漱轻响,浓光淡影,重叠交织,莲花合着玉茗的淡雅清香悠悠扬起,盈满衣袂广袖,沁人心扉。
有一片玉茗花瓣被风扬起,轻舞如蝶,旋转着拂过他的肩膀,点在我鼻尖上,又落于他的袖口,那银丝袖口上本就绣了些玉茗,此时一点缀,倒真似花儿怒放。
“在我们那儿,玉茗花还有个名字,叫曼陀罗,它和莲花都是佛教的吉花,一个象征着宇宙世界结构的本源,一个象征不为生死烦恼干扰。玉茗还是高洁之花,退然自安,闭藏而无闷,淡然于于风枯柳之下[1],文人雅士都喜欢用它言志抒情,表达退隐之心。”我抬眸看着他,月光流淌在他清俊的容颜上,漾射出剔透的颜色,若这如雪玉茗:“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儿呢?一直就见我说来着。”
他蓝瞳凝着我,丝绢般柔软的声音飘入耳中:“看着你这样跟我说话,我当还在做梦……”
做梦,我也以为在做梦,若非做梦,你全身怎会白得如此灼眼,就像天上来的神仙一般,下一秒就会腾云而去吧。风吹起他苍白的长发,丝丝飘飞,也把他轻纱白衫吹得扬了起来。我吓得赶紧又抱住了他,生怕他真的飞走了。
“怎么了?”他微微一怔,也用力抱住了我。
“这样就不会是做梦了,是不是?”我轻轻在他手臂上掐了下:“痛吗?你也掐我一下。”我牵过他的手,想让他掐我,可他却十指相扣将我的手牢牢握住,放于心口,那抹春晓之笑徐徐绽放,虽是头发苍白,面色惨白,嘴边还有隐约青色的胡渣,可那抹笑容却是我见过最绝尘纯净,最一层不染的。
“你笑起来真好看啊……”我痴得竟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羞得脸顿时一烫:“额,刚才我有说话吗?”
他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笑声清爽动听,如皓月银辉,驱走无底无尽的黑暗。
“你笑我啊!”我羞得埋进他怀里,他笑得更厉害了,四下静谧无声,唯独他的笑声缓缓漾开,荡起莲池碧波涟漪,花瓣如雪纷飞,笑声飞过高墙,穿过云霄,又似天籁降落而下,沉睡多年的宅子被这声声朗笑唤醒了。
“笑得这么好看,为何吝啬得总板着冰块脸呢?以后你要经常这样笑,好不好?”我想了想,急忙摇摇头:“不行,以后你只准对我这么笑,不许对别得女子……”这句话好似倾茗也说过的,所以他真的很听话,从来没对雨晨笑过,从来没对其他女子笑过。我顿了顿觉得失言了,却见他笑容并未变什么,依旧温柔,透着无尽的喜悦。
“只有你才能让我笑,我也只会因为你笑……”他柔柔说着,低头吻了吻我的手背:“不管是倾茗还是晨儿,我都只对你笑。”
不管是倾茗还是晨儿……我的眼泪几乎又快落了下,嘟着嘴故作生气道:“你是花心大萝卜,又喜欢倾茗又喜欢晨儿!哪能两个都喜欢……”
他的笑忽的有些凝滞,似乎真被我骂到了,蓝瞳若水澄清,入骨深望,接着凑到我耳边,定定说道:“下辈子你若变成别的女子,我也要喜欢的……”他的语气坚定如磐石,千年无转移,说情话的样子带着些羞涩,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朦胧幻美,勾人魂魄。
我猛地一怔,感动,悸动,心动,眼泪滚滚落下,心底蓬勃的甜蜜轰然绽开,脸上红云迭荡,整个人似浸在了一池蜜水酒坛中,晕乎乎快醉了过去。我终于知道他说的“太晚了”是什么意思,太晚了,他又再次喜欢上了我。我是傻瓜啊,竟会一直纠结自己的身份,竟会一直怀疑他对我的感情,竟还以为他会利用我。
不管曾经受过多大的伤害,流过多少眼泪,痛得有多深,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放下所有的痛苦与怨恨,原谅之前生活对你所有的刁难。
“傻瓜,怎么又哭了……”他痛惜地捧上我的脸,轻吻我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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