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不了,她怕自己的不领情会给他此番行为划出荒唐无用的标记。
聪明如伯子栩,自然也看到她眼中的复杂,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没有说他已经听从父命,决心亲赴陶城示好,请求南候的原谅;
也没有说他花费了多少时间才将自己的心层层裹紧压抑在最深处,然后向仲翡承诺了不弃不离的婚姻;
更没有说他即将离开王都时,突然得到西军异动的消息,便派人去查;半天之后,当密探追上他,告知是赵玫被捕入狱并定下死罪的时候,他毅然调转马头,从内史与陵南州的边境赶回王都……
他没有说这些,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与赵玫的“愿不愿意”无关。他不想给赵玫增加负担,也不想以此来谋求感动。从他承诺了仲翡那一刻起,他对赵玫的爱护和关心,只能以朋友的名义。
伯子栩的沉默让赵玫心情越发烦躁,她忍不住低吼出声,
“伯子栩,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个圈套!”
吼完她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令人讨厌——她越气恼,其实就越是想遮盖住内心的感动和愧疚。
伯子栩没有答话,只看着赵玫激动的样子,脸上竟然露出欣慰的笑。
“傻笑什么,真难看!”
赵玫白他一眼,头似乎痛的更厉害了,她把伯子栩推到门边,语气颇不耐烦,
“赶紧走人,今晚就离开王都,该干嘛干嘛去!我要想离开这里,随时都可以!”
伯子栩却看着她微微摇头,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你不会离开的,你要是真能放得下聚英楼,就好了……”
赵玫被堵得哑口无言,是啊,聚英楼还在,所以她必须留在这里。
伯子栩绕过她,去拿起食盒,这才对她说道,
“放心,我和他之间迟早有此这一战,只是时间由对方定了,这一点我有些不爽,其他的都无所谓,我,未必会输!”
他又扬起自信不羁的笑,提着食盒缓缓来到门口,顿住,
“我当然知道这是个陷阱,但是没办法,陷阱是你,我不得不跳……”
他说完就打开门,转眼就变成一个身份卑微处事小心的小厮,从院门前的那帮守卫面前瑟缩的走过。
赵玫看着那个一直低头躬身的背影渐渐远去,他的话却仍停留在耳边,连同他脸上无奈而坚定的笑,不可控制的钻进她的心里,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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