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祸,她可以日后用福泽去弥补,一旦身死,便真的再无偿还与挣扎的机会了。
奈何奈何奈若何。
今日种种,将是无辜的牺牲。
少女的眼眸绝望而疯狂,静静望着那片黑暗的倾轧到来。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声呼喊传来,其中蕴含的声波震碎了头顶的小块土地,露出一丝堪供人侧身过缝隙,同时,一根根竹子一个接一个连贯穿过缝隙,撞向她的身侧,糅杂成的巧妙力道将她从缝隙中猛地一推,抛到了云端的安全之所。
竹潇凌空而立,他严峻的声音带了强烈的谴责:“你不要命了!”。
“师兄,我要去请罪。”忘忧身子一顿,喃喃道。
与那日面对众多诘难的宁折不弯不同,此刻少女灰头土脸,眼泪横流,哪有半分气度高华的影子?
竹潇心里暗暗叹了声,他当时听到忘忧那凄凉的喊声,便急急赶来了。
先前还以为她被这情景触动,谁想找到她,她竟然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副样子,就不用她自己承认闯祸,明眼人都看得出今日异变与她脱不了干系。
心性所致,愿意担当也无可厚非。可惜太过善良,多少有些愚蠢。
竹潇迅速地凌空布了障眼术,一边凝了眉,呵斥道:“你去又能如何?”。
他眼眸上抬,明里暗里都是骄傲的不屑:“区区一个灵主,也敢大言不惭担当这份罪过!你如何担?”。
“如何担?”少女跟着喃喃,泪水缓缓滑落下来,眼里的执拗却不曾消减,“能如何担,便如何担。”。
竹潇一听,气的七窍生烟:“愚不可及!你贸贸然去领罪,可有想过置我植物院于何地?两院之争由来已久,你让我植物院还如何自处?梧副宫主还未回归,你想过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一连串的问句话迸出后,竹潇缓缓叹了口气,语调转凉:“最终不过落得个人心散,珑宫残罢了。你说你如何担。”。
忘忧的泪水渐止,好似被打了当头一棒,愧疚自责伤心种种情绪破了表面的掩饰爆炸般地涌出来,冲淡了一往无前的罪己之心。
她尚有弥补的机会,精卫尚能填海,总有一日,她能补回今日所闯的大祸。
竹潇见她回神,浩气凛然的声音出奇地放软:“你去担罪,不过是囚禁刑罚,甚至处死平息,能还宫门几何?不如寻个远地去修炼,待晋升灵王再回。”。
忘忧摇头:“灵王又如何,宫门灵皇过十,我便是灵王也起不了作用。。。。。。”。
竹潇无奈,盯着忘忧看了半晌。
少女的目光同样投注于他,含泪的眼似一汪哀伤的泉水,从高高的山崖冲下,决绝昭然不悔。
竹潇痛从心来,终究还先移开了目光。
他最为君子,本来最欣赏这有所担当的品质,奈何对象换成了小师妹,他就恨不得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一巴掌打昏眼前不知轻重的少女,扛走了事。
可是他不能。
他尊重这个始终坚定的小师妹,他尊重这个他最先承认的王级甲等班弟子。
竹潇见束不住忘忧,把心一横,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你如此没信心,还不如就此自杀谢罪!我竹潇也好在此做个见证。”。
忘忧一愣,她不知道竹潇这句话是气话还是认真的。
因为她盯着他的双眸,除了看到里面星星点点的紫光外,什么也看不清。
酸楚,苍凉,种种感觉由心升腾。
自裁谢罪的念头早就烟消云散,只是她固执地希望,可以名正言顺地给宫门补偿。日日年年,这未免太不实际,是她自己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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