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的一片不安。韶灵盯着青石上的那一小簇火苗,灯笼纸被火光吞噬着,灰烬迎风而起,吹散在空中。
马伯朝前走了好几步,身后女子的黯然神伤,似乎令他心中内疚和不宁,他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丢下一番话。
“这些年来都是我为七爷算清账目,既然七爷一心信你,我如今年纪大了,头脑不如以前清楚,由你来接管,七爷放心,我也安心。”
韶灵虽然错愕不及,目光却还是紧紧锁在那即将熄灭的火光上,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双手交握着,眼底幽暗死寂。
云门的事太复杂,她越陷越深,还不如轻松一笑。
弹指间,她离开阜城两月有余,那对母女如今过的如何?!婚期已经定在明年开春,季茵茵定会得意而骄傲。
她们依旧表里不一,心狠手毒。
年幼无知的时候,她不曾识破她们的真实面目,而她此刻看的太过清晰,她亦不会忍让漠视。
她只知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季茵茵,来而无往非礼也。
送你的礼物,你觉得如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这些年的岁月,上苍给她上的第一门功课。
……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充实,她甚至一刻也不再想起,在阜城的那些人,那些日子。
每一天,都像是在水车上滚回滚去的水流,上了轨道,安宁又轻快。
清晨,她在竹林中观望独眼教授韶光拳脚功夫,看他们满头大汗,眼底多了男子的坚强和生机,白天除了医治上门的病患之外,闲暇时候便在洛神的指导下,从马伯手里接管了云门的账册。
夜晚,她常常跟慕容烨见面,若是何日她不曾去他的院子,他就会在院子里等候她,云门的手下早已习惯了,在夜色之下撞见他们并肩的身影。
他不曾再提婚期,但似乎彼此的心,却不曾因此而远离。
园中的桂花树,已经盛开了第三次,芬芳并不过分浓郁,在空气中游走蔓延。
韶灵安静地坐在湖畔,慕容烨驻足立在她身旁,却并不俯身坐下,两人一道望向湖中的水光和月华,半响无语。
她不经意撇过脸,蓦地面色一变,一把推开慕容烨。
他始料不及,蹙眉看她。
韶灵起身,指了指草叶中爬过的一只黑红色的蜘蛛,冷声道。“要被这只蜘蛛咬了,你三天之内动弹不得。”
慕容烨却笑着调侃,不太正经。“你怎么还有这个本事?不过爷若是瘫了三天,不就任由你摆布?”
“我能对你做什么。”她又气又笑,说道。“我在大漠吃过它的教训,比这只还大一些,若要是遇着母的,就更凶狠。”
慕容烨挑了挑斜长入鬓的眉,神色玩味:“听说有一种母蜘蛛连公的都吃?”
韶灵不置可否,笑而不语。
“你没这么狠吧……”他轻笑道,一脸邪肆,俊脸越靠越近,盯着她的眼眸看。
韶灵眸光流转,更显乖张,气笑道:“那也说不定。”
“你已经谋杀亲夫了一次,怎么着,还想有下次?”他一口咬住她的白皙脖颈,却并不过分用力。他似乎天生就是情场老手,比起别人,调情技高一筹,不用几招,她就会溃败而逃,弃械投降。他的气息炽热而诱人,喷吐在她的面颊,低声叹息。“最毒妇人心。”
“无毒不丈夫。”她轻笑出声,脑海里突地闪过一丝什么,她眉头一皱,径自陷入沉思。
当年他就笃定一定能够攻防她的心,才会任由她刺伤他逃离云门?她从来都想不通为何他能纵容她到这般田地,只因他把她当成自己的人,甚至一定会得到的伴侣?他当下再盛怒,再愤恨,却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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