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前路坎坷,也想陪你一路,多看你几眼,跟你多说几句话。”
“你……”她意外之极,没想过慕容烨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只是安慰,她却又很难反驳。父亲当年的抉择,也更显迫不得已,却又不失仁爱之心。
她其实从未怀疑父亲对自己的宠爱。
她永远都记得父亲下朝回府,不管面容多么憔悴疲倦,都会抱她坐在腿上,跟她说说话,偶尔还亲自教她写字读诗经。
人总有权衡取舍的时候,也总有两难的时候,她不怨,也不悔。甚至庆幸,韶光不必看到那些,听到那些,经历那些的人,是她。她的心,跟父亲一样,想要将世间最丑陋的,都抵挡在韶光的世界之外。
她跟韶光,都是娘亲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宝贝啊——但在九年前,韶光是娘亲的命根子,为了韶光,娘亲受了很多苦,韶光不过是个婴孩,最脆弱的,更值得被保护。
“奶娘死后,韶光遇到了一个没有人性的主子,他刚回云门的时候,身上数不清的伤……我可以想尽法子让韶光长大后再也看不到一道疤痕,但是七爷,我怕就怕,他心里的阴霾,是用什么药都治不好的……”她说到了此处,哪怕脸上有笑,也是万分苦涩和悲切,看着她此刻的神态,慕容烨握住了她的手。她苦苦一笑,一脸动容。“叶盛那件事,无疑是雪上加霜,韶光才好了些,又……”
慕容烨正色道:“别太担心,他的性子,不会这么快服输。虽然没多大悟性,但学武是条对的路,身边又有同伴陪着,爷看他会好的。”
她默默点头:“希望如此,我只想他跟平凡人一样,过简单而平静的日子。”
慕容烨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她任由他握住他的手,无穷的暖意从他的手心沁入她的指尖,心口也暖融融的。
韶灵缓缓转过脸,笑望着身侧的男人,仿佛也为了要他安心一样,她再度点了点头。
……
风兰息止步于这一条乡间小路上,管家王永福跟在他身后,一脸担忧。
方才侯爷居然去了欲仙楼,命他去跟老鸨芸娘打听了一人踪迹,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跟到了这条路来。
管家抱怨了一句,想劝主子回府:“侯爷,这儿半天都没一个人走过,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说不定那个芸娘诓骗我们!”
风兰息却无声走近树林,这儿的确没有任何人出没,只是草皮被压得贴在地上,细细地看,草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血迹干涸了。他淡漠温润的俊脸上,淡色的眼瞳之内尽是沉痛,到底方才在这儿发生了什么?到底他又错过了什么?
一抹细微的银光,在他的黑靴边闪烁着,风兰息蹙着墨色的眉,弯腰将其拾起。
是一枚银针。
他满眼都是痛,将这枚冰冷的银针,紧紧握在手中,视若珍宝。
他还来不及追问她的过去,她的现在,她到底过着何样的生活……
他甚至不知,她离开了阜城,会去往何方。他甚至无法断定,她如今是生是死,是福是祸。
脸上掠过一道黯然神伤,他缓缓地挺起腰脊,无言地走出这片树林,站在马下拉了拉缰绳,却发觉双手一阵无力。
要真的是她,重回阜城甚至不愿再看他一眼,正如她的性情,敢爱敢恨,绝不纠缠,他此生再也不会在她的眼底看到一丝眷恋和不舍吗?!
“遇见了侯爷,我以为……往后可以不喝酒了。”
她的眸子流光溢彩,潋滟红唇,她曾经对他,这么说。
风兰息的五指收紧,她临走前,生生折断了他亲手烧成的白瓷簪子,而此刻,他也听到心中深处传来很轻的撕裂声。
刚回到侯府,风兰息被急急召到老夫人的玉漱宅,老夫人阴沉着脸坐在软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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