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偷偷跟兰泉说,“首长已经许多年没这样笑过。你别看面上还撑着,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
兰泉便告别长辈,带着简桐回他们蜂蜜居的小家去。
于静怡亲自送小两口到大门外,千叮咛万嘱咐。看着小两口恩爱而去的背影,于静怡只觉自己的心仿佛都空了。
大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其实这句话并不尽然都是贬义,而是客观说明了男人一旦结婚,便从此有了自己的小世界,与父母当年的那个共处的世界已经拉开了距离。
转身走回自己跟万海居住的跨院,于静怡停住脚步。书房里,靳万海坐在那架已经古旧了的手风琴边,用软布小心翼翼擦拭着琴身。那架手风琴从兰州到s市一直小心保养着,可是靳万海却已经绝不再拉响手风琴。
兰泉虽然不上心,不过他的钢琴弹得确实有天赋,旁人只以为他是继承了她于静怡的遗传,殊不知其实万海也是拉琴的高手。
只是那些回忆,早已在时光里成为绝响。
于静怡站在夜色里闭上眼睛。万海不再拉琴,不是因为他不再爱琴,而只是因为他当年拉琴为之伴奏的那个轻盈柔美的身影已经不在。
当年在兰州,靳万海手风琴伴奏的袁静兰的红色芭蕾独舞,曾经是师里最受欢迎的节目;而她于静怡的钢琴独奏则一直曲高和寡,乏人问津。同是演出,她只能落寞坐在舞台一角,羡慕望着那一对珠联璧合的人儿,赢得一片又一片热烈的掌声。
他们的荣光,他们眉眼之间的情愫流转,从来与她无关。
她只是一个看客,一直都是。
听涛画廊里,斜阳正长。
听琴最近心情极好,让员工先下了班,自己煮了咖啡,端着咖啡走到大堂里去,将高跟鞋甩掉,光着脚在干净平滑的地面上,自己哼着歌儿,缓缓起舞。
这样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像个女人。平常做生意的时候,她都记不清自己的性别。
玻璃大门上的铜铃一响,听琴望着走进来的兰泉就笑,“你小子说下班就过来,结果怎么磨叽这么久?”
听琴面上的笑容却在看见兰泉背后的简桐时一僵,回身带了点狼狈地去穿上自己的高跟鞋,收起面上的轻松愉快,“你怎么也来了?”
简桐有点头疼,听琴跟她之间这梁子还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先是亲情,又是爱情,好像这两件事是女人大半部分的世界了,也难怪听琴看她不顺眼。
“夫唱妇随。”简桐眨眼一笑,“琴姐也总希望我们夫妻和睦吧?”
“嗯哼……”听琴也没想到小桐说出这么个理由来,就也只好算是默许了。
简桐笑着指听琴办公室,“你们姐弟俩聊天,我去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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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跟蔺大哥怎么回事?”兰泉也给自己倒了杯热咖啡,坐下来开门见山。
“你小子什么意思你?”听琴恼了,“我跟鸿涛在一起,有什么不正常么?我爱他,全世界都知道,怎么我们在一起了,你们反倒都接受不了?”
兰泉摇头,“姐,你当初跟鸿涛怎么认识的?你怎么会这样死心塌地爱他?”
靳家孙子辈,梅兰竹菊、琴棋书画,听琴跟兰泉的关系最好。所以兰泉问起,听琴想了想,还是和盘托出:
“那是我跟我妈刚去香港的时候。我妈还好,本来做生意就经常去广州那边,粤语说起来很地道,我就不行。那时候香港本地人还特别歧视内地人,我又不会说粤语,上学的时候总被同学们追着喊‘北佬’、‘北妹’。”
“我刚到香港,人生地不熟;妈又刚刚结婚,我对新爸爸也好陌生;在学校里没有朋友,甚至连老师都欺负我……”听琴难过地握紧咖啡杯,“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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